老子够牛逼而装逼的感觉并不好。
况且,在这个自然体系被一定程度扭曲的世界,作为亲儿子的他也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而对方却这种扭曲扳回了几分劣势,再加上先发优势,以及可能存在的以逸待劳的防守优势,哪怕自然惩戒者的逼格很高,也未必就稳压对方。
他觉得这次若不想些办法,发挥特长,胜负还真就很难说。
思来想去,他发现现在能称得上优势的,也就是新进才有所成型的能量高效吞吐。能量充裕,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是魔幻版的多铆蒸刚,亿万炮塔呢?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向山下的卫兵。
身材高大,威武不凡,一丝不苟,挎刀(马刀)持枪(火枪)。
马刀材料工艺上乘,在自然祭炼的作用下,会越来越锋锐。火枪是使用纸质弹壳的后装弹枪,比起这个时代刚开始泛用的前装火绳枪高明的不知道哪里去了,还使用了符文蚀刻弹丸,对超自然生物更具杀伤力。
但实际上,从整体看,若将自然祭坛当作发电机,将这些卫兵当作耗电单位,那么他们不过是电饭锅的水平,而发电机是核电站,两者比利差巨大。
结果就是遇到真正强劲的对手,这些卫兵连摇旗呐喊的资格都没有,哪怕是比魔将刺杀的烈度低一个层次,它们都伸不上手。
他对麾下、助力还是有期待的,如果只是用来清理杂鱼,装点门面,何须一次次费力培养?
目光从卫兵们身上,转移到其甲胄、武器的身上,再转移到更远处的能量光栅上。
假如,不再在人员身上过多投入,而是将技术力量集中在装备武器上呢。
比如说,每分钟9000发子弹的防空机炮的射击频率,再加上轨道枪以上级别的伤害力。这样的武器,如果由卫兵们操控,能不能对元婴级造成威胁?
“嗯,很难很难,差距太大,反应慢且无法锁定,威力再大也没用。”
较量不是单纯的比伤害输出,它是系统过程,真实威力往往受最短的那块板的长或短影响最严重。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输出方面强差人意。并且也只有这方面还有较大的升值空间,肉体和灵魂强化也就这种程度了,类似四人组那样的吞噬流属于特例,不是常态。”
一想到需要制造大量装备器物,他就有点头大。
高射速能量枪,技术方面解决难度并不大,原理地球上就有,而术法模型结合材料,就能够完成相关功能部件的制作。只不过这种级别的武器,需要他亲手一把把的手工diy,并且制造周期还有点长。
老实说,他不太乐意干这事,之前打造白骨武士战团,投入就不少,结果秒秒钟就被剁了个七零八落,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走质路线的本就不善于量产,七攒八攒,当头一铲。这种事多来几回,估计谁都会觉得血亏。
白骨武士的核心死魂虽然一役就折了两百多,但其使用的白骨躯壳、以及每把都在万人斩之上的收割者战刀都保留了下来。
这其实都是可以利用的,让他犹豫不决的是,这些专属器物想要被眼前的卫兵们配备,就必须进行体系转化,损耗不小,这么干究竟值不值?
深入分析,他现在主要质疑的其实是过往的战力养成策略是否正确。
在反复衡量和思索之后,他觉得,或许他应该表里如一,更冷酷一些,真正做到铁打营盘流水兵。
其实这样的选择,已经跟魔道的元天宗的路数很接近了。
元天宗从自己身上分出魔种,赐予麾下,看似赐予力量,实则魔种养成。麾下身死,魔种回归,不但不亏而有赚。
而他的思路呢?何为铁打营盘,不就是注重体系框架,而将人彻底的当做消耗品嘛?
什么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十三太保,每一个格位都对应器、法、强化力度等全面包装,重心也都在这上边。人死了就换,适者生存。
很显然,死亡惩罚的后遗症终于显现了。在经历了死亡惩罚后,徐长卿不知道自己丢失了哪些核心信息点和记忆。
若是他能从过去的角度看,就会发现,他丢失的是与做人原则相关联的部分。
坚守原则本就很难,每当面临抉择,相关的记忆就会提供助力,让他一次次克服诱惑和阻碍。
但现在,这些记忆消失了,与之对应的则是巨大的生存压力以及大量杀戮带来的人性冷漠。于是处理信息的思维链发生改变,他向功利妥协了。
反正就算没有我,天灾人祸,你们也是成千上万的死。邪魔世界天魔降临,一次性死了多少?海了去了对不对?就算跟邪魔的战役,一场下来,也不少死。都是死,加入我的铁营,还能多发挥些光和热……
似乎有些道理,实则不然。军民死伤惨重,不应该成为任何一个人草菅人命的借口。将人力完全工具化、资源化,这其实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去人性化处理。
这是一个危险的、也极具标志性的转变。徐长卿自此进入了一个新的模式,一个反向的修齐治平感性剥夺模式。
天下人在他眼里已经变得不是人,成了数字、砝码、资源。再接再厉的话,就是国人、亲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