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帘子探头往里看了眼,冯瑛靠在车架上眯着眼睛,听到动静睁开眼瞧了他一眼。
“娘子,我应该听你的,我就不该一大早过去自找罪受。”杨继业现在很后悔。
“以后我说话听不听?”冯瑛挑着眉问。
“娘夸了你好几次,说你脑子活络,人聪明,以后我都听你的。”杨继业摸了摸鼻尖,“你帮我去找娘求求情成不?这一路走到岭南,能把我这腿走废了。”
“娘才因为你去求情生气罚了你,我现在要是就去,她能连我一起罚。”冯瑛又不傻。
这男人要是没吃点苦头,他嘴上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转头就能把今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你先走着吧,过两天等娘气消了我再去帮你说说情。”冯瑛道,“只帮你说情,别指望我能连那个陈小娘一起帮。”
“那是自然。”走两天和一直走,一比较起来,走两天就变得不是那么痛苦,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衙役在前头喊了一声,流放的队伍慢慢前行,杨一挥起马鞭,马儿甩了甩尾巴也动了起来。
离开驿站沿着官路走会经过城门口,虽然时间尚早,但是城门口已经排满了要进城买水的城外人。
而城外也多了很多拖家带口要离开梁郡的人家,只是他们看到衙役带着流放的队伍便在路边等了等,然后远远地跟在柯慕青一行人的牛车后边。
“阿奶,今天后边好热闹。”杨双双掀开车帘向后看着,“阿奶,他们都是要去哪里啊?也和我们一样去岭南吗?”
郑珲刚好从后边骑着马过来听到了杨双双的话,便笑着接了话。
“那是县里几个富户,他们不去岭南,去辰郡,如今梁郡日子不好过,他们在辰郡有亲人,想去那投奔亲戚。”
郑珲解释,“昨日城里县衙一桶水三百文,今天一桶水就要收四百文了,听说县衙里的井也不怎么出水,县衙再卖两日许也不会再往外卖水了。”
“那别的人家怎么也不去投奔亲戚?城里的水那般贵,为什么不都去别的郡投奔亲戚住上一段时间?等这里的井出水了,水不这么贵了再回来。”杨双双两手撑着窗沿问着。
“没银子啊。”郑珲失笑,也就孩童才能问的出这样的话来。
“投奔亲戚是要花银子的,不然那叫上门打秋风。”郑珲解释,“就算上门打秋风,这一路上也得花钱,要是没钱备好足够的粮食和水,还没有到辰郡就得先饿死或者渴死了。”
杨双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郑珲这才和柯慕青说话,“大娘,后边的人家我都过去问过了,户籍也查验了,没问题,但尚不知那些人的脾性如何,您还是要先看好孩子。”
“好。”柯慕青点点杨双双,“听见了吗?”
杨双双笑着说了句,“阿奶,我才不会闯祸呢,我就只和自家人玩。”
郑珲笑了笑,杨家和柯家的孩子们确实都很乖,一路同行半月了,也不曾听过这几家孩子哭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