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从那日在栖兰小筑亭中和好之后,这几日还未曾见过。
此时谢秉文和郑氏离开后,丫鬟们也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谢德音不知为何,一时有些心慌之感。
“王爷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春闱春耕之事已经忙完,平日里那些不紧要的事儿,内阁就处理了。这天下事多而繁琐,本王事事亲力亲为,岂不是要累死。”
谢德音见他倚在窗下的美人榻上,起身走了过去,坐在榻边的矮凳上,伸手在他额间,轻轻帮他揉着。
“这个时间过来,王爷可是要留宿?”
“嗯。”
谢德音隔窗喊着丫鬟去备晚膳,手上继续帮他按摩着头皮。
她将他发冠摘下,头发打散,五指伸进发间,柔软的指腹轻揉,帮他松弛着头部的皮肤。
周戈渊被她伺候的浑身懒洋洋的,心想,怪不得人常说温柔乡是英雄冢。
“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周戈渊眼皮撩了撩,随后问道:“为何这般问?”
“我见王爷眉心不展,以为王爷有烦心事。”
周戈渊睁眼,看了她一眼,心想着,若是跟她说起陆元昌,必然会惹她心烦,索性便不提了。
“无事,朝中一些老顽固让人心烦而已。”
谢德音手滑到他的肩颈处,帮他放松着。
只是奈何他浑身的肌理紧实,她手指泛酸都捏不到劲儿。
周戈渊将她拉到跟前,一起斜倚在美人榻上。
“好了,歇会吧。”
人到了怀中,周戈渊闻着她身上的禅香味儿浓,盖住了她平日的体香,便问道:
“你还真每日里都佛前诵经祈福?”
若非是长久在佛前,怎会染这一身的禅香味儿。
“不然呢,我来此便是祈福来的。”
“走走过场就行了,整日的在佛前诵经多无趣,平时让丫鬟们陪你在附近转转,如今三月芳菲,正是一年的好时节。”
谢德音贴在他身前,缓缓道:
“往日里没有时间,如今正好来了,便多诵经念佛,没有坏处。佛祖念我心诚,定然会保佑王爷长命百岁,昱儿平安长大。”
周戈渊轻嗤了一声:
“这些听听就行了,我身强体壮,长命百岁又不是那冰冷的石像说了算的......”
周戈渊话没说完,便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唇。
只见她眸光中带着嗔怪之色,满面的庄严肃穆的说道:
“佛祖勿怪,信女夫君无心之言,信女明日定多诵读佛经,为其赎罪。”
周戈渊见她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由得一乐,听着她提及夫君二字时,更觉暖心。
因为陆元昌所起的烦闷,便消散了。
他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道:
“我不说了,省的还要夫人明日劳累为我诵经。”
周戈渊也不知她为何这般信这个,又不好与她说佛门中许多藏污纳垢的事儿。
在南方犹盛,为逃避兵役和赋税,那些壮年男子都躲去寺庙,南边的朝廷打仗时找不到兵将,平日里那些所谓的和尚奸掠妇女的事儿倒是没少做。
如今新朝新气象,南方的那些士族还妄图用什么佛言来愚弄百姓,笼络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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