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一日,定然累了,早些歇息吧。”
说着站起身来去灭桌案上的蜡烛,只剩下床头的烛台。
室内昏暗了许多,更滋生人心底的欲望。
谢德音将罗帐金钩拿开,帐幔落下,看着男人斜倚在床头,拿眼上下睇着她,颇有些恣睢之意。
谢德音只当做没看到,从他脚边上了床榻,刚躺下,便被外侧的男人给抱了过去。
“睡那么远做什么?”
沉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谢德音抬头,只见他深浓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心底的欲望丝毫没有压制,任由他强势迫人的目光流露出来。
谢德音想着他还要在沧澜院待一天,自己还要管理内务,若是他不管不顾起来,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少不得被下人们猜度。
她轻咬着下唇,抓着他的衣襟,神色间浮出委屈之色。
“王爷,不要在此处好吗?”
周戈渊微怔,不知她是何意。
谢德音似乎极难启唇,只埋首在他身前,低声恳求着:
“王爷怜我,莫要在这张榻上,好不好?”
周戈渊耳中听着她低低的声音,突然想到,这是她的院子,陆元昌是她的丈夫,是不是陆元昌曾经在这个房间,这张榻上,对她......
怒气横生时,欲.火退去了许多。
他紧咬着后槽牙,腮线紧绷,只恨当时初.夜过后,他没能问清楚管家谢氏的身份,以为已经是他的人了,管家定然会安排好,等着他回来再安置。
谁曾想是陆元昌的夫人,若是那时便知,说什么也不会让陆元昌将她带回去的。
如今在这张榻上再碰她,也难怪她这般难堪难受。
她心里想必也是极其在意的。
周戈渊拥了拥她,柔声道:
“本王不碰你,陪本王说说话便好。”
谢德音松了口气,连身子都跟着放松了。
只要他不碰她就好,管他怎么想。
不管是用手是嘴,还是她此时因为有孕比往日微胀的胸脯,她都极其不愿且厌恶,能逃一时是一时。
“王爷与我讲讲是如何攻城陷阵的吧。”谢德音找了个他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省的他再动歪心思。
周戈渊想了想,挑了几个比较难打的仗给她说着。
想到她之前跟长宁说兵法的那些话,刻意讲的慢一些,更加细致。
原本以为她只是随便找个话题,没想到她听得竟什么的入神,不时的惊讶和询问,以至于听得入胜之时,犹如人在局中一般。
“王爷不愧是天生将才,就破江淮那一仗,换作旁人,少不得要打上几十年,自古以为,守江必守淮,如此重要的据点,历朝历代都是僵据几十年,没想到王爷竟然在短短一年间便攻破了,那时王爷多大?”
周戈渊想到那年他第一次来到淮北驻扎地,那年十六岁,也是破江淮后,他的名声才天下皆知。
在此之前,不过是关山王的小儿子,先皇的幼弟,普通的皇室亲王。
“十六。”
谢德音想,那时的他,必然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们若是不相识,她也能敬仰这样一位英雄。
可是,偏偏他在世间人眼里是那样的英伟,却总是百般强迫自己,莫说是敬仰和情意了,对他的厌恶都要压制着才会不显露出来。
周戈渊听她不讲话,神色恍惚,低声问道:
“想什么呢?”
谢德音回神,抿唇一笑,摇头道:
“我不说。”
周戈渊一时来了兴致,捧起她的脸,不容她躲避,追问着:
“说。”
“那王爷先恕我无罪。”
“本王恕你无罪。”
谢德音莞尔一笑,凑过去在他耳旁道:
“王爷破江淮的时候,我因为挑食不想吃奶糕,被奶娘追着喂呢。”
周戈渊一愣,瞬间想到那时谢氏才六岁,脸一黑,道:
“你在说本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