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谢德音嗯了一声,等着坐上回侯府的马车后,谢德音仿佛才从地狱中走出。
黑暗书房中的等待,让她全身的弦紧绷在一起,生怕周戈渊让人端了一碗堕胎药来。
如今离开了王府,她才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沧澜院中,青黛早已经等的急不可耐,见到谢德音终于回来,才谢天谢地的将她搀扶了进去。
青黛自小伴着她长大,自然看到了自家小姐面上的疲惫,苍白的脸色,还有脖颈上被晒出的水泡。
青黛以为是在宫里又被太后为难了,才耽搁到此时,不敢妄议太后的是非,只取了芦荟膏来,轻轻的涂抹上去。
“小姐,日后进宫这种事情,能免责免吧。”
谢德音听了,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砧板上的肉哪有跟刀子谈条件的资格。”
青黛有些听不懂小姐的话,见她面色疲惫,便打算服侍她歇着。
服侍她洗漱时,青黛看到小姐身上有许多的於痕,尤其是还有一处压印,嚣张又霸道的落在小姐的胸前,青黛便知道小姐今日这般神色低落是为何了。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服侍谢德音睡下后,落下帐幔,退了出去。
这一夜,谢德音睡得极其不安稳。
几次从梦中惊醒,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她翻了个身,轻抚着腹中的孩子,再无睡意,睁着眼睛感受着无尽的黑暗,缓慢的等待黎明的到来。
任何人都不能成为煜儿的威胁。
任何人!
天一亮,谢德音将各院的事情安排下去,对牌发了下去后,交代完便带着青黛出门了。
谢德音去了天一阁,大哥出门巡铺子去了,此时不在后院,谢德音便在此处等着。
谢秉文到了巳时末才回,听说妹妹已经在此处等了快两个时辰了,没顾得上掌柜给的账册,直接去了后院。
天一阁的后院和前厅是两个独立的空间,后院亭台楼阁,自成一派。
谢秉文看到谢德音一直在等着,埋怨道:
“怎么不提前让人过来说一声或是让管事出去寻我?”
“无事,大哥哥总要回来的。”
谢秉文看着谢德音眼下有青影,脸色并不好,十分的心疼。
“怎么脸色这样差?昨晚没睡好?”
谢德音却没有像上次一样粉饰太平,而是如实说道:
“我昨夜里想了一夜,今日见了大哥哥该如何说,大哥哥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不是疯癫魔怔。”
谢秉文微怔,此刻小妹的眼中涌现出浓浓的悲伤,他一时看呆了。
她不过十六七岁的碧玉年华,怎如那饱经沧桑的垂暮之年的目光一般悲伤?
谢秉文犹记得五个多月她出嫁前在家中娇俏无忧的模样,打趣着哥哥,赖在嫂嫂怀里撒娇求撑腰。
这不过过去五个月,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秉文心疼不已,扶着她坐下,目光凝重的望着她道:
“你说的话,大哥哥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