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在车里闷闷的骂了一句,他虽然敏锐的发现了江寒所驾驶的宝马x5形迹可疑,并第一时间作出应对,可是江寒交出来的答卷让他又陷入了迷茫之中,他无法确定江寒的意图—到底是个纯粹巧合的顺路人,还是跟踪至此的危险人士,也就无法预料此行前路是否安全,但他又必须继续前行,因为他计划中的藏匿肉票的地点—一座已经废弃多年的养鸡场,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那座养鸡场不仅远离乡镇人群,而且荒废多年,人迹罕至,是最好最隐蔽的藏匿肉票的地方,而且还有足够大的空间藏下他这辆偷来的用于作案的本田子弹头。
要按小黑一向眼里不揉沙子的心性,他是真想掉头驶离这条乡间公路,另寻一处新的藏匿地点,毕竟刚刚在此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可眼下已是深夜,车里又已经有肉票在手,实在不适合仓促间另寻他处,否则很可能节外生枝。也因此,小黑只能硬着头皮命令阿龙继续往前开,同时心里也在默默祈祷,刚才所怀疑的那辆车只是同路而已,而非另有猫腻。
阿龙驾车一路向北,接下来的路途中,后面偶尔也会超上来一两辆轿车或躲避收费站的货车,但再没有一路尾随的车辆,当然,往前开的路上,也没再看到之前那辆宝马,小黑也因此松了口气。
二人并不知道,就在前路每隔五公里的路边隐蔽处,都已经藏好了一个监视者,共是三个监视者。而第一个五公里处,在一个往东去的丁字路口里面几十米远处的路边,安安静静的停靠着一辆熄火的x5,江寒就在里面坐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南北向的公路。这条小路上没有路灯,更没有别的光火,因此哪怕江寒的x5是辆白车,可停靠在夜色下,还是很难被几十米开外的公路上的人发现,何况是坐在车里疾驶而过的人?
本田子弹头很快载着小黑与阿龙,疾驶而过,两人谁都没发现藏在路口里面的x5,但江寒却已经发现了他们,马上给高鹏拨打电话,等接通后说道:“绑匪的车已经从我这开过去了,从车速推测,三四分钟后就会开到你那,你注意观察,一旦他们的车辆经过,马上给孙搏打电话提醒。我现在也会跟上去,但不会跟得太近,而且也不会开得很快,因为我不敢开灯,避免被前面的绑匪发现。”
高鹏道:“好,我知道了,我会瞪大眼睛盯着看的。”
挂掉电话后,江寒驾车驶出这个岔道,回到了那条乡间公路上,没有开灯,完全凭借夜色与目力,向前缓行,车速在三十迈左右。
几分钟后,藏在最北端也是最后一个五公里处的孙搏,接到了高鹏的提醒电话:“绑匪的车已经从我这开过去了,你看好咯,差不多四分钟就能到你那。现在我会跟上去,不过我不开车灯……唉,真搞不懂江寒是怎么想的,这么跟下去的话,会跟丢了的。”
孙搏笑道:“放心吧,江老弟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肯定不会跟丢了的。”
这个电话打完后,驾驶位上坐着的出租车司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孙搏道:“我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你们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哼,抓奸的我见得多了,可是这么抓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孙搏陪着笑从钱包里抓出最后几张大钞,道:“我身上所有的大票儿,都跟这儿了,全给您,请大哥您多辛苦多担待,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给您作揖了。”说着把票子递了过去。
那司机把钱接到手里,又打个哈欠,看着这么多的钱,却没什么喜意,叹道:“哎,我就是太贪财了,早知道会跑这么远,折腾这么晚,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答应的。”
孙搏陪笑道:“您辛苦,您受累,好人一生平安……”
两人这番对话完毕,孙搏瞪大眼睛盯着前方十来米外的双向两车道乡间公路。他俩现在的位置已经处于一个小村庄的边缘了,两人所在的出租车倒进了一条朝西的胡同里。这条胡同并不是太宽,堪巧能容下一辆车,两边都是民宅房屋,也因此胡同被房屋掩得密不透光。把车藏在这条胡同里,除非来人站到胡同门口,否则是绝对不会发现的。这条胡同口又正好处于公路边上,因此路上的动静会被孙搏无所遗漏的看在眼中。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孙搏瞪大眼睛看了好半天,都快有六分钟了,都没看到一辆车开过去,更遑论是那辆本田子弹头?而按高鹏所言,那辆子弹头差不多四分钟就准能开到他所在的位置,但现在并没出现,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孙搏有些奇怪,下意识拿起手机,给高鹏拨去电话:“喂,怎么车还没过来?”这下轮到高鹏吃惊了,道:“没过去?怎么可能?我都快要到你那了,他们的车怎么会还没到?我眼睁睁看着那辆子弹头开过去的,速度快得很,估计都用不了四分钟就能到你那。你不会是没看到吧?”孙搏忙力证自己没有搞砸,道:“从你给我打完电话算起,直到现在,一辆车都没从南边开过来,更别说是那辆子弹头了。”高鹏郁闷不已,叫道:“天啊,果然还是跟丢了,怎么搞的?”孙搏提议道:“咱们都不明白,那就问江老弟,这本来也是他的主意,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鹏听了很有道理,忙把车停在路边,给江寒拨去电话,将孙搏反映的问题说了,最后又问到底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