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至于赤炎那口酒还没喝完,就喷了。
赤炎大口喘着气,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整个人就沉了下来。
他说,可最后,死的那个,也是穆桑。
邪九凤张了张嘴,她说你这人真不会聊天,这让她怎么接?
言罢,又把一只装得满满的酒葫芦递到了赤炎面前。
虽说应该是他俩拼酒吧,不过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赤炎喝、邪九凤递。
赤炎白了她一眼,接过酒葫芦。
他说,死的人,本来应该是他。
他与穆桑的相遇,其实并不算全是意外。
因为穆桑原本就是为了接近他,才在他常出没的地方来回游荡的。
穆桑,想要心一跳。
赤炎话至此,邪九凤正巧垂着头,碎发散落,看不清表情,可她握着酒壶的指节却隐隐泛白。
赤炎只扫了她一眼,就明白了。
他没说中间的过程,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不说,邪九凤也该明白的:“穆桑她们族长需要心一跳,不过穆桑下不去手,真是个傻姑娘,我分明都说我愿意给她了。”
“后来呢?”
“后来?”
赤炎原本还有漫天繁星的眼底,忽然一片黯然:“后来听说她们族长用她父母的性命逼她拿出我的心一跳,等我得到消息,去寻她的时候,她自尽了。”
“穆桑说,她死了,她们族长就算想挖我的心也是于事无补,至于她父母,族长不会蠢到逼死了自己还不放过她的家人,不然,他只会失信于族人。”
赤炎将喝到一半的酒从嘴边拿了下来,握在手里,静静看着酒面:“我一怒之下砍了那个什么族长,结果就被登仙道流放到这儿,看守杀戮碎岛的入口了。”
“……”
素来以忽悠人为第一己任的邪九凤,如今竟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才能缓解一下这个忧伤的气氛,只能又拔开一只酒葫芦,递到赤炎面前:“喝吧。”
说来也怪。
自从穆桑死了,赤炎一直守在莫汉走廊入口已差不多有几百年之久,人他见得多了,却从没有过像谁念叨念叨自己这段过去的冲动。
许是邪九凤身上同样的体质、让他心生怀念了吧。
赤炎喝下最后一壶酒,这一大一小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一会儿,赤炎忽然来了一句:“哎呀,小耗子你这酒量可以啊。”
邪九凤看着赤炎微醺的脸,又扫了一眼这一地自己一口未沾的空酒葫芦,特别坦然:“我的酒量,那可不是吹的。”
赤炎又笑了。
其实这风流酒鬼笑起来的时候挺好看的,如果不是这三分酒气,赤炎的笑就和春日里的暖阳一样,只可惜,穆桑再看不到了。
“你不怕么。”赤炎指着邪九凤的心口,似笑非笑:“你家那口子,说不定也是为了你的心一跳。”
不用说不定。
他就是。
一想到这儿,邪九凤又是一股没来由的生气。
赤炎拖着下巴,修长的手指转着酒葫芦:“说来,你家那口子到底是谁啊?敢和登仙道的暗尊——凌云夜用一样的印记,若不是胆子比天大,那就是脑袋里面的水比海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