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痛到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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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的灯光异常刺眼。

    陈萍就那么看着陆盛凯一步一步慢慢离开。

    她嘴唇翕合，最终，没说出任何一个字……

    陆盛凯就那么小心翼翼的带着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出了医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车离开的，只是有咸咸的液体，不断从眼中涌出……

    那是他的孩子啊。

    他多么想留下他，多么想让他看看这个世界，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陆盛凯心痛极了。

    也颓废极了。

    一夜变老的感觉。

    他为自己的孩子买了一块花圃，亲手把他埋在了那里。

    小小的坟，小小的墓碑，他就那么跪倒在墓碑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说，“是爸爸没能保住你，是爸爸没本事……”

    他说，“对不起，我本想着等你长大后带你看遍世界风景，可我……”

    他说，“孩子，终究是我错了，我以为，我的一厢情愿，迟早能感动她的，没想到却害了你……”

    那天，陆盛凯觉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

    他就那么依偎在小小的墓碑边，不吃不喝，一连三天都守在那里……

    公司的大小事情他一概不管。

    陆盛凯觉得自己抑郁极了，抑郁到想死的地步。

    他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付出了那么多，可到头来，非但没有暖透顾清歌的心，反而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样的罪孽，他又该如何赎？

    …………

    陈萍和张妈都觉得顾清歌太残忍。

    毕竟陆盛凯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实在没必要用这种手段，这种方法来惩罚他。

    陈萍坐在病床边，她看着顾清歌一口一口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喝着牛奶，仿佛这世上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般。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陈萍叹着气，“你知道吗？那天陆盛凯就像是疯了一样，他进了手术室，他说……他说他要找自己的孩子，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一遍一遍翻垃圾桶，清歌，你知道吗？看到他那样，我心里真是难过死了，真的，我差点就哭了，他也是人啊，你这样一次一次的剖开他的心，真的不觉得残忍吗？”

    顾清歌手里的动作微微一滞，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就那么轻轻抚过，她说，“他一定是恨透了我，也好，这样余生我们便不必再有纠葛了。”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后悔，不愧疚吗？”陈萍拧着眉毛，她知道顾清歌心里头有伤，可是陆胜凯也太惨了，遇上顾清歌，也算是他陆盛凯的劫难吧。

    这世上唯一能陆盛凯痛苦的人，也许也就只有顾清歌了。

    顾清歌脸上的表情平淡无波，她说，“陈萍，你觉得后悔有用吗？愧疚有用吗？我和陆盛凯，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从我们顾氏破产的那一瞬间，从秦风哥哥跳楼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和他就不可能了，与其两个人痛苦的折磨纠缠，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结束，对我对他，也许都是最好的结局……”

    五根指头紧紧捏在一起，顾清歌说，“更何况，有些东西，我也不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