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走了出来,较之刚才,她的神色平静了许多,带着那么一些坚毅。
她看向燕凌寒,道:“我认为,亲情不只是血缘之亲,更是无微不至的陪伴。若无陪伴,这情分就无处可言。一个只给我血脉而不曾给我关爱甚至带给我仇恨的人,不足以成为我的亲人,而我,也不必把她视为亲人,对不对?”
问完之后,不等燕凌寒回答,赫云舒忙说道:“燕凌寒,拜托你告诉我我的看法是对的,是对的!”
燕凌寒的手放在了赫云舒的肩膀上,道:“听着,无需拜托我,你的看法,本来就是对的。生而不养,算是什么亲人!”
他的话,说的那样坚定。
赫云舒看着他,觉得他分外有魅力。
在黑色天幕的映衬下,他璀璨的眸子好像是会说话一般,他懂得她的纠结,懂得她的担忧,懂得她的一切的一切,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赫云舒张开双臂,抱住了燕凌寒。
燕凌寒亦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夜幕下,弯月寂寂,而这拥抱在一起的一对璧人,两颗心火热而赤诚。
末了,赫云舒松开了燕凌寒,她擦掉眼角不经意间流出的泪水,灿烂的笑了。她说:“燕凌寒,我只在今晚悲伤,明天,我会高高兴兴地嫁给你。我想,我会是这世上最开心的新娘子。”
燕凌寒灿烂地笑着,应道:“好。”
尔后,燕凌寒走进去,郑重地跪在赫明城的牌位前,虔诚道:“父亲,我燕凌寒此生必善待舒儿,若违此言,人神共愤。”
说罢,他郑重地叩头。
看着这一幕,赫云舒恍然想起现代。在现代,成婚的时候,是父亲将新娘子的手交到新郎的手中,那像是一种仪式,更像是一种交代,交代新郎善待他的女儿,此生不渝。
而此刻,是燕凌寒对父亲的交代,那样认真,那样虔诚。
之后,燕凌寒送赫云舒回定国公府。
进了自己的院子,侧屋的门还开着,云锦瑟站在那里,看着晚归的赫云舒,轻笑了一声:“我还当你是去自己的父亲,却没想到,你是去私会情郎。”
赫云舒并未看她,甚至连扫一眼都不曾,这些话她左耳进,右耳出,心中也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她没有停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这是她大婚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她想明白了一件事,这,很好。如此,她就不会被这所谓的血缘之亲所困惑,为自己徒增烦忧。
第二天,赫云舒早早被叫醒,开始净面、梳妆、给指甲上涂上蔻丹,一切按照既定的顺序进行着,有条不紊。
为赫云舒做这些的是宫里的嬷嬷,她们手法娴熟,知道伺候的人是未来的铭王妃,无一不是神情专注,卯足了劲儿要做好这件事。
赫云舒坐在那里,任凭她们摆弄着,她只是有些好奇,好奇今日穿着红色喜服的燕凌寒会有多么的惹眼。如此想着,她心生雀跃,想要快些看到燕凌寒。
此时此刻的燕凌寒,亦是心急如焚。
以往在两军阵前都从容镇定的他,此刻竟是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坐立不安,他看向身边的随风,道:“什么时辰了?”
“寅时。”随风应道。
燕凌寒瞪了随风一眼,道:“都问你这么多遍了,还是寅时?”
“主子,容属下提醒您一下,您上次问时辰,才过去了半刻钟不到。”
燕凌寒没好气地瞪了随风一眼,突然,他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