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脑袋作沉思状,满意的看到了拓跋戎头顶飘出的青烟,才笑了笑道:“我是只有三十二个,不过好歹还有你,拓跋戎,不会以为两成的税钱,这么好赚吧?”
拓跋戎一愣,这才明白了,这女人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多年的经营,他在格根城自然是有自己的势力,从他的消息网就能看的出。
好吧,两成的税钱的确不该那么好赚,可是他依然浑身难受,仿佛被这女人给占了便宜,吃定了一般。
尤其是瞧着她那一脸悠然淡定的表情,好像他一定会答应一样?
他妈的最可恨的就是,他还真的必须得答应!
两成的税钱,这诱惑太大了!
拓跋戎无奈的呼出口气,只觉得心里堵着什么让他呼吸不畅脑中缺氧,他道:“若是前段时间,我可以给你一百人,可是如今我的人有任务出城了,剩下的只有四十三个人。”
冷夏点了点头,这个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多了,不过拓跋戎的人质量定然是比不上战北烈的暗卫的,她沉吟了半响,说道:“我要格根城最详细的地图、卫兵布防图、巡逻路线图,还有,你去查一查每一队巡逻卫兵的队长资料。”
拓跋戎的商会总部就在格根城,既然他来北燕的目的也不单纯,那么这些东西定然是都有的。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可理喻的狠狠的瞪了冷夏一眼,恶声恶气的道:“等着!”
他大步走了出去,还没忘了将门“砰”一声甩上,不一会儿,手中拿着几张羊皮图纸,回了来。
冷夏接过,望着屋子里那满地的长桌碎屑,嫌弃的皱了皱眉,鄙视道:“不会搬个桌子?”
拓跋戎:“……”
他鼓了鼓腮帮子,似乎想骂点什么出来,片刻后,还是将已经飙到了嗓子眼的脏话给吞了回去,一脸的认命,出去搬了个方木桌回来,服务周到的摆在冷夏的面前,叹气:“你这女人,真是老子的克星!”
冷夏将羊皮图纸在桌面上平铺开来,这些图纸的确详细,地图甚至已经精确到了街道巷子,巡逻图中标注出了路线时间,每一个卫兵队伍的人数、所经过的路径、换岗时间应有尽有。
柳眉微蹙,仔细的一点一点扫过。
拓跋戎也站着看,并没明白她看的到底是什么,毕竟在他看来,不论这布防有多大的漏洞,也不可能被他们那点人攻陷。
其实他真的觉得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三千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直过了半响,他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都要长出了蜘蛛网,以脚尖踢了踢桌脚,嘟囔道:“你到底在看什么,你知道咱们加起来一共多少人吗?老子是给你四十三,不是四千三!”
冷夏的回答,只有淡淡的五个字:“七十五。”
拓跋戎抚额,还真知道……
再过了一阵子,冷夏将三张羊皮纸收了起来,呼出一口气,眼中凛冽慑人:“可以。”
“什么可以?”拓跋戎一愣,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不可置信的问:“你不会是说,七十五个人,可以将那三千人给搞定吧?”
这女人疯了,绝对是疯了!
冷夏望着他,双目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正色答:“若是配合的好,没有问题。”
拓跋戎浓眉一挑,保证道:“我的人一定没问题,你可以放心!”
冷夏唇角一勾,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她想的办法需要极端的配合,一丝的差错都不能有,毕竟他们的人数只有对方的四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一个他们的人将要受到的皆是四十个人的围攻!
若是他的人里有人掉链子,有人存有异心,那么将会换来七十五人的全军覆没!
得到了拓跋戎的保证,冷夏凤眸含煞,唇角牵起了一抹狂傲的笑意,这笑意中杀机隐隐,竟有一种欲与天斗的霸气凛凛,直让拓跋戎心下一沉,在心中对自己嘱咐着。
这个女人,永远不要和她成为敌人!
三日后,城守府。
厚重的云层在灰色的天空中氤氲蔓延着,将正要落山的日头遮了个昏暗无光,今日的天色阴郁异常,比往时暗的更早了几分,酉时方至已经是昏黑一片。
一辆金色的耀眼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城守府外,拓跋戎一手拉开车帘,大步迈下了马车。
依旧是一身金光闪闪的艳丽袍子,外罩一块油亮的皮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熠熠生辉,他拱起双手和门口站着的格根城守朝鲁,寒暄着:“城守太客气了,真真是折煞了在下!”
朝鲁摆了摆手,一张黝黑尖瘦的脸布满了笑纹,开怀大笑道:“拓跋老板肯赏光,城守府蓬荜生辉,在下又怎能不识抬举?”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朝鲁正要迎着他进门,拓跋戎却回了身,将马车帘子掀开。
朝鲁一对八字眉挑了挑,颇为惊讶,这拓跋戎在整个格根城,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这会儿竟然要给旁人掀帘子?
他眯起眼睛凝目看去,褐色的眼珠内精光乍现,究竟是何方神圣!
马车内缓缓步下了一个女子,轻踏在铺了一层厚厚积雪的地面,聘婷而立。
即便是担任城守多年阅女无数的朝鲁,也不由得叹了一叹,倾国倾城,人间绝色!
女子一袭月白的曳地长裙,外罩一件雪白毛色的披风,青丝绾起简单的发髻,斜插了一支碧玉簪子,就再无其他的任何饰物,可那湛湛风华竟是让人移不开眼去!
五官精致如瓷,尤其是一双凤眸,眼尾微微上挑,呈现着一派慵懒之感,偏偏其内沉静而淡然……
正是勾人而不自知!
尤物,尤物!
拓跋戎对朝鲁淡淡的道了句:“这是内子。”
说完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只是那一脸的骄傲自豪与有荣焉,明显的很。
没听说拓跋戎成过亲,朝鲁眉头一皱,却是立马又理解了,这样的女人,谁不想藏着掖着不被人窥去半分。
他朝着拓跋戎递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笑的极是暧昧,再偷偷窥了一眼冷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两人朝城守府内走。
拓跋戎和朝鲁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着,客气而热络。
冷夏暗暗的在四下里打量着,脑中分析着当日看过的城守府地图,这里共有前后殿各十二间,两殿正中是一个极大的花园,而筵席用膳的大厅在后殿。
穿过花园之时,她的步子一顿,望向远方一片片红梅林,株株红梅在一片雪色中嫣然绽开,偶有几片落到皑皑雪地之上,留下点点凄艳的颜色,如胭脂,如朱砂,摇曳生姿,绮丽无双。
冷夏似是看的痴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慵懒而妩媚的眸子中,仿似浸染了点点碎玉,如有珠光浮动闪耀,美不胜收。
这幅模样落在朝鲁的眼里,又是一阵心驰神摇,他问道:“夫人可是喜欢?”
冷夏没说话,淡淡的叹了口气,拓跋戎会意,立马对朝鲁笑道:“在下这夫人啊,最是喜欢红梅,被我宠坏了。”
他这话里的意思含了几分责备,可是语气中的宠溺却是任谁都听的出,朝鲁哈哈大笑:“既然夫人喜欢,咱们这晚宴就摆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