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将近傍晚了吧?已是极度虚弱的绿华终是止住了话,时光荏苒,她自儿时入简府一直讲述到入宫为妃,那样长的时间浓缩下来,亦不过一席话。仿佛弹指之间,便可以烟消云散。
“竟然是这样吗?”秦楼月怔怔地,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柔不胜衣的弱女子,竟然承受了这样多……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比她更可怜可惜之人了,原是大错特错。“简盼儿竟然这样对你?”
“呵呵……可悲吧,这就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咳!咳!我实在没有想到,她对我的恨竟然这样深。”
“绿华,你后悔了吗?”
绿华只是闭上眼睛,摇头……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已经全无所谓了……”只觉得整个神经都已麻木,无知无觉。
秦楼月明白,入宫这样长的时间以来,她都是为了干爹的安乐而活,到头来,简云开竟然这般无义,整个支撑她生活的顶梁,都已不在了吧?所以……她才会这般,虚无颓败,失了斗志。连争辩脱罪,都不愿再花心思。突然想到一句极为可怕的话,心若死了,一切都是虚妄。
“干爹怎么样了?”
“他……”秦楼月思虑了片刻,实话实说道,“被流放至边疆,几日前已经启程了。”
“哦。”绿华只是淡淡点头,面上看不出任何悲喜,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疼是喜是惆怅。
“其它人呢?”
秦楼月面带愤愤之色,“不知道皇上派钦差去涓析城查到的是什么样的真相,简盼儿竟然不罚反奖。”
“呵呵……简盼儿竟然能说服干爹去帮她,自然有法子回到涓析城找人掩饰真相。更何况……我本就是顶了她的名入宫,罪名亦不完全是虚设。”绿华看得极为透彻,淡淡说道。
秦楼月自然极是明白,当下只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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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安浩原谨立放妻书:盖说夫妇之缘,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结誓幽远。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
一字一句默念下来,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出千疮百孔,痛如刀绞。这是什么?休书?呵呵……她简盼儿平生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东西,竟然是出自她最爱的人之手……天呐,上天为何如此对她?!
“安浩原,你这是什么意思?!”简盼儿将手中洁白胜雪的宣纸拿在手里,就如同执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你不是已经看明白了吗?”安浩原远远站着,负手冷冷地看着她。“我们已经恩断义绝。”
“呵呵……为什么?”一声冷笑,整个人都如同置身千年寒冰,不能动弹。
安浩原面色不变,“还用问么,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明明承诺过,不再做伤害她的事情,不是吗?”
“她……又是她……萼绿华,你为何总是阴魂不散呐?!”她重重地说道,气息极度不稳,连声音都不似平常。
“明明已经承诺过,为何又去做了那样的事情?将她送进冷宫,将你爹牵连得流放,你现在开心了?简盼儿,我到现在都还未看清,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竟然狠心到,连你父亲都要陷害么?”冷风穿堂而过,将门边的安浩原一袭长袍拂得纷乱飘飞。“我……已经无法再同你,一起生活了。”
简盼儿歇斯底里地咆哮,“又是为了她,又是为了她……所有的人都选择她而放弃了我。为什么?安浩原,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你走吧。”安浩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退后一步,面无表情地道。
“不,你告诉我,安浩原。”眼神茫然无焦,整个面颊都笼着浓浓的哀色。
然而,这个衣冠楚楚的状元郞已经不愿多说,返身回走。简盼儿突然上前去,疯了一般拉住他,“站住,安浩原,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安浩原皱眉,拂袖将她甩开,“说你哪里不如她?好吧,我告诉你,简盼儿。自始至终,你都完全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短短的一句话,便如同千军万马,压至她心。感觉自己整个精神都要溃散开来,“原来我在你的心里,竟然这般不堪。是的,我承诺过不再伤害她……你也答应过不再追究过往,好好生活……真是傻啊,明明都做不到,为何还要做这些空头的承诺?”
“呵呵,很高兴你能想明白。”安浩原同样表情复杂,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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