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谋

p;   “我对她没有感觉。我不喜欢她。”如风很直接地拒绝说。

    我心里很高兴，原来如风也并不是那种只看中女孩子外表的男人。于是，我接着又问：“学校里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你，难道，你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吗？”

    “暂时没有，因为我也是个比较保守的人。我喜欢那种纯洁、善良的女孩，而外貌并不重要。”

    真的很难得，在这样一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时代，还能坚持自己的择偶原则，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我喜欢的，没错。如风的回答让我更加确信，我要好好努力，成为他的女朋友。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打电话关心如风；自己做寿司和包饭送给他当午餐；打篮球的时候，我会为他准备好他喜欢的果汁和切片面包；放学的时候，我会帮他整理书包；考试的时候，把笔记借给他，一起努力补习功课；于是，一切的一切，都让学校的女生产生了嫉妒和敌意。

    一天下雨，我在教室做值日，由于桌子都摆放地七零八落，于是我只好有一张一张的移动。干得很辛苦，走出教室关灯时，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走出教室，一群穿着随意，打扮入时的少女拦住了我的去路。

    “听说，最近你跟叶如风走得很近，怎么？你是他什么人？”一个带头嚼着口香糖的女人说。

    “我只是他的朋友而已，请你们别误会，我们没什么。”我谦虚地回答说。

    “没什么？没什么会经常在一起的吗？没什么会帮他做这个做那个吗？还没什么！你个贱货！”女人一把摁住我的头朝墙上狠狠地敲，我一阵阵晕眩跌倒在地上。

    突然，我朦胧地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长得很帅气，腿很长，他走到那些女人面前，好象扇了她们巴掌。我已听不清他嘴里说了什么，只觉得头晕到无力，加上值日的辛劳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清醒时，我已躺在医院的病房，周围都是人，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一张张关切的脸上充满了焦急和等待。我问道：“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头好疼。”

    “没事，只是头撞出了点血，已经用纱布包过了。”姐妹们在身边解释到。

    “如风说，你是他的女朋友，真的还假的啊？你们交往了怎么也不告诉大家啊？”

    “啊？我我不知道啊。”我心里阵阵喜悦。真的吗？我真的成了如风的女朋友？是如风亲口告诉大家的吗？还是，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而故意欺骗我的善意的谎言呢？

    我有点矛盾了，喜悦中参杂了一丝疑问和不信。这时，如风推开了门。

    “还痛吗？为什么不躲呢？傻瓜。”如风满是温柔的口气询问我。

    “没事，皮外伤而已。”我笑笑答到。

    如风一把把我搂入怀中“以后，不要那么傻，我会心疼的。”

    我泪如雨下，这难道就是我苦等那么多时间的结果和答案吗？如果是，我觉得很幸福，至少我通过了我的努力得到了如风，或者说如风被我感动了。

    我欣慰地笑着，在如风的怀里沉醉了。如果说爱情是人世间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那么上天一定是看我那么辛苦地在努力所给我的回报吧。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这段感情来得很快，接受的事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也许，如风是爱我的。我这样安慰自己，到现在也不能确定如风那天救我所说的话，到底是为了保护我还是真心地想跟我交往。

    两个人所谓的男女朋友的生活开始了，我们一起逛街，一起看球赛，一起飙车，一起看电影，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两个人一起的，仿佛谁也不能离开谁。幸福的甜蜜感包围了我们，也使我们周围的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祥和。

    我只希望世界在我跟如风交往的日子里不要消失，我期待如风有一天能告诉我，向我求婚，或者狠狠地抱我说：“我爱你。”

    但是没有。我的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频繁的争吵拉开了帷幕。我喜欢吃沙拉，但他讨厌沙拉的味道；我选黑色的衣服，他觉得太过于老气；我去跟男同学交流学习心得，他非得跟着我寸不不离我们之间开始有了秘密，在秘密和心事的驱动下，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如果可以，我决定放弃，原来当时我迷恋的只是他的外表和背影，我后悔为他所做的诸多改变，使争吵在无休止地进行中。容忍都到了极限，我们分手了。如风在分手时，只是简单说：“我曾经伤害过你，以后，不要选择那些会伤害你的人，他们都不是你想要的类型。其实，爱情只不过是一场游戏，戏演完了，曲终人散。”

    现在回想他当时说的话，应该是话里有话，只是其中的细节我是多年后才得知的。

    事情是这样的。曾跟如风一起的女孩是如风的初恋情人，也是与如风家族企业联系紧密的合作伙伴，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女孩来学校的目的是为了与如风协商婚约，其实，如风很喜欢那个女孩，但是由于怕受束缚而不愿早早结婚。在茫茫人海中，如风和我成为同班同学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很喜欢他，于是将计就计骗说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这样，婚约暂时被搁浅，而我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如风作为解脱枷锁的一个工具。如风与我分手后，又与那个女孩在一起，最后高中毕业就继承了家业，并与女孩一同出国留学，在国外办完了婚宴。

    其实事情很简单，其实过程也很简单，这些都是后来的姐妹们无意中提起的，大家都为我感到不值和不平。作为对方想拖延爱情的跳板，我只不过是充当了一个看客和过客，如此来去匆匆，却不知道如风与我相处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幸福还是苦涩。

    我回到家，钻进忆美的被窝里，只是脸上的泪痕还无牵无挂地流淌着。忆美一把抹去，说：“都过去了，不要想太多，我们成年人，谁不需要自由和放纵呢？”

    伤口和欺骗，我们往往把它们掩藏地很深，因为怕暴露在别人的眼里抹之不去。其实，罪过都是那个自尊心的作祟，说到底，爱情，我不得不相信是一场游戏，完美的开头，无奈的结局。曲终人散，我们相信回忆是美好的，孤寂是不可埋没的，但是痛苦遗留在心底，宛如抉择的凄惨和黯然。

    一梦，一晌贪欢，一日过去，那些人，那些事，就像花在似水流年中含苞待放，热情绽开，直至凋零。生活的节奏没变，我还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原来经历过后，也不过是这么一回事。到底是如风的无情还是我的自恋？是如风的解脱还是我的错觉？是他的孤独还是我的悲哀？我想，时间在流，爱情在走，在一起的人不应该说分手。但是，承诺的美丽在逃离自由的分离面前不堪一击。我想我没有爱错人，只是爱在错的时间里。在没有爱情的时候，也许我是在憧憬，当爱情来了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也就是这样平淡无奇。

    在回忆里，如风选择深藏，我选择靠近，如风选择放开，而我选择选择毁灭。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我爱得不够。当爱情深不可测的时候，欺骗就可以得到宽容，辜负就可以得到原谅。我选择如风，所以当他离我而去之时，我还能笑着说：“走好。”

    不管那个女孩后来跟他的结果是什么样的，这些终于都过去了，而我也完成了在下水道第十三高中的学业，考上了我喜欢的中文系。从此，天各一方，从此，各奔天涯。世间相爱的人们是不是也这样经历着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下水道的“阴谋”仅限于如此。我累了于是，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