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夕夕满脑子都是怪异的想法,关于慕济凯的,关于藤原正泽的,也有关于她自己的。她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的碰面是不是偶尔,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见面就不会太平。慕家和藤原家向来都没有往来,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梁家,她想他根本不用与藤原正泽见面。
由始至终,她跟慕济凯都没有好好地跟她交代过这件事。从日本回来,她似乎就与这场不了了之的婚事中抽离,没有人会再提及她是藤原家的准媳妇,无论是传媒,还是亲友。只是,这婚约的背后,维系着的是两家的利益,甚至是两个家族的利益。她若想全身而退,定必要有人替自己收拾残局。
在这其中,她是不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一环呢?
她也曾问过慕济凯这事的后续如何,不过碍于她所处的地位尴尬便没有细问。他似乎也不想她插手和担心,因而也没有细说,只是很笼统地交代正在处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状况。知道他存心隐瞒,她也没有再向他发问。毕竟他在白天工作已经够繁忙了,她并不想在他休息的时间也要解答这样烦心的问题。
不提及、不发问,此时就让梁夕夕陷入了一个充满了未知的境地。她闭上眼睛就觉得神经在突突地跳动,千百种假设盈聚在她脑中,让她困扰非常。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梁夕夕一点睡意都没有。那床怎么睡怎么不舒服,她左转右翻就是安定不下来。
她刚开始的时候还顾忌着他,小心翼翼地翻着身。到了后来,他平稳的呼吸声渐起,她又巴不得他和自己一样辗转反侧,于是便将身体贴了过去,各种小动作不断,一时把手臂搭在他腰间,一时又把脑袋埋在他胸前。
慕济凯也没有睡熟,当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她的左腿有意无意地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柔软的身体时不时乱动,他原本还闭着眼睛假寐,但最终却不得不说:“梁夕夕,你是不是不想睡觉?”
在黑暗中,他一动不动,但平稳的声音倏地响起,将梁夕夕吓了一跳。她连忙翻了个身,直直地在他身体躺好。静静地睡了一会,她又睁开了眼睛,挣扎了半晌就坐了起来。
床铺微微晃动,慕济凯听见耳边的窸窣声,转头往梁夕夕那方向便看见床沿有团黑影在移动。只要有心事,她每次都是这样折腾,害的他也一同受罪。伸手将打开了床头灯,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问她:“你又怎么了?”
“哦,”她应了声,自动自觉地将外套披上,“我睡不着,想出去看会电视。”
正当她要动身之际,慕济凯却冷冰冰地说:“回来!”
梁夕夕屈着腿跪坐在床上,奇怪地看着他。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沉,很明显就是发怒的前兆。在他的注视下,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问道:“你生气了?”
他不说话,她沉默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你今晚的饭局不顺利吗?”
房间很静,窗帘几层地掩着,慕济凯同样直起了腰,被褥相触,细碎的响声划破了此间的沉默。他侧着脸,阴森森地说:“我每次跟你提起他,你都是一样的坐立不安,这原因在哪里?”
这话出乎了梁夕夕的意料,她怔了怔,继而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她爬到他身边眉眼弯弯地观察着他。
慕济凯原本还绷着脸,但她那样神经兮兮地看着自己,他少有地躲开了她的视线,语气不善地说:“看着我做什么?”
梁夕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顾他那一脸困惑,自顾自地掀开了被子躺了下来。她不答他,只戳了下他的腰,说:“关灯!”
身边的人没有动,她等了又等,他才关了灯,慢吞吞地躺在自己身侧。她挤进了他臂弯内,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敢触碰他的逆鳞:“我承认我是坐立不安,但你也一样是喜怒无常,说话都酸得可以。”
他的呼吸明显地急促了一点,梁夕夕觉得来劲,用手支着脑袋在漆黑中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以挑衅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居然在为这种事发脾气,我也以为你不会在乎这种事。不过这也不怪我,你都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
预想中,慕济凯应该暴跳如雷地否认并气势冲冲地反驳。而事实上,他只是冷冷地哼了声,之后就再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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