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头被领了进来,都是打扫院子、拎茶水的粗使小丫头,平时连正屋都没有机会进,——今儿总算和从前不一样了,一天进来两回。
顾莲看着那两张红肿未消的脸,厉声指道:“你们都听到了些什么?一个字都不许落下,说与你们二爷听听!”
小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
眼看妻子又要发火了,叶东海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轻唤道:“莲娘。”然后朝下看了过去,冷声道:“快点说,不然这就叫人牙子来。”
“二爷、奶奶”一个胆小的抢先哭道:“早就有人在私下议论了,并不是今儿才有的,我们只是听说,不是我们编排奶奶的”
另一个同伴见她说不清,怕应的迟了,惹得主人恼火被卖出叶家,赶忙飞快道:“她们说、说奶奶怀着孕还打人,折了福”连连朝地上磕头“说奶奶心思毒辣、行事刻薄,所以、所以如今怀相不好,都是,都是遭了报应!是还债”
“放肆!”叶东海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叶家居然会有人这样恶毒的编排妻子!豁然站了起来,质问道:“是谁?你们在哪儿听说的?!”
“在,在长房的院子”
叶东海闻言一怔。
伯父伯母盼孩子心切,肯定不会有这种恶毒的想头,那么是谁?是长房被妻子处罚过的丫头?还是某个有体面的仆妇?
不管是谁,只要自己过去长房对质,就意味着要冒犯伯父伯母,可是不问,妻子以后在叶家难以立足!她做为新媳妇,没有儿子依仗,如果丈夫也不给她撑腰,再厉害都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顾莲微微扬起下巴,轻笑道:“二爷,还要继续问下去吗?”
上午自己没有问下去,就猜到会牵扯长房或者三房,要不然就是婆婆那边,到时候岂非又是一番大闹腾?自己是在顾忌怀孕,不想动气,丈夫眼下的迟疑,是在顾忌长房的抚育之情吧——
果然媳妇都是外人。
“莲娘”叶东海拉起她的手,沉声道:“是我疏忽了,让你受了委屈。”转头朝下面问道:“可听清楚了是谁?”
“是,是”小丫头咽了咽口水“是碧桃。”
叶东海站了起来。
小丫头“咚咚”磕头,害怕道:“二爷、二爷,你要是就这么去问,碧桃她肯定不会承认,一定会说是我们污蔑她”声音带出哭腔“二爷,你饶了我们吧。”
顾莲冷眼瞧着热闹,轻声冷笑“二爷可知道厉害了?”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尖刻“我看二爷还是消消火气,吃点桂花糕吧。”
说过的话,——就如同那穿堂过影儿的风,哪里抓得住证据?
叶东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我自有主张。”他拍了拍妻子的手,吩咐李妈妈“看着你们奶奶。”然后指了那两个小丫头“你们跟我出去一趟。”
李妈妈送人出去,回来关了门。
“奶奶”她疑惑的打量着主母“你今儿这是怎么了?火气特别大,还跟二爷对上了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便是生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以前奶奶不是说,越生气的时候越要冷静,才不会让人钻了空子吗?”
顾莲一怔“好像是有一点”
起因不过是两个小丫头嚼舌根,算得上什么大事?便是有人中伤自己,这不本来就是预料中的事吗?为什么要句句都和丈夫争锋相对?
逞一时口快,于解决问题并无任何益处。
李妈妈叹气道:“难不成,奶奶前段时间操劳太过,结果伤了肝、损了脾,性子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知道。”顾莲摇头“听说怀孕的人性子会变,许是为了这个吧。”又道:“以后妈妈看着我一点,若是气糊涂了,好歹提醒我一声。”
再说叶东海这边,领着两个惴惴不安的小丫头出了门,细细交待了一番。
其中伶俐一点的那个,叫钏儿的,去了长房找到碧桃。
碧桃吃惊道:“你的脸怎么了?”
“别提了。”钏儿连连叹气“那天我和小棋闲得磨牙,议论了几句二奶奶,结果被红玉姐姐听见”一面说,一面掉泪“二奶奶把我们叫进去就是一顿打,小棋是个面子薄的,一时想不开就碰了墙”
“啊?”碧桃吓道:“出人命了?”
“那倒没有。”钏儿抹着眼泪,说道:“幸亏人被我抱住了,劝了几句,只是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说着又伤心起来“我不敢声张,怕二奶奶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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