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果在申屠离外套上蹦跳乱舞。
“呐?”一只白皙纤巧的柔嫩小手伸到申屠离盛亮红小野果的外套上,她捡起一支长条形灰色羽翅,用手捏到申屠离眼前让他瞧着。
“这是鸽翎,翅膀上的。申屠离你能辨认它是野鸽还是赛鸽身上掉落的么?”李参三两分钟就从果树半腰出溜到树底下,申屠离他们都担心他裤子的布料被树皮磨坏。
申屠离面露希望,却摇头道:“一般都是凭借唯一的足环号来辨认它的身份。”
“你不是带着捕鸟器吗?到一处开阔地打开机器引过鸟来看看它是什么品种?”邵寒梅把申屠离兜着的野果子抓了两把往她表哥衣兜里装。
一道迅疾奔跑的野兔子身影,经过离四人很近的树木间往南跑去,它似乎在躲避追捕。
申屠离被吓了一跳,半兜子亮红小野果“砰砰”落到肥大的叶片间,隐没在腐叶中,消失不见。
“这里接近环形山峦,多数野兽追捕猎物都会将它逼入这个死角,野兽和猎物间的殊死搏斗残忍惨烈,发出的嘶鸣被山峦壁反射的回声叠加弄得所有生物焦躁不安,此处不适合捕鸟,用诱捕器也不行。”李参提醒众人。
“是吗?我耳不鸣眼不花,没有发觉让人不安的因素,人参哥,你故意耸人听闻骗我们依赖你。”邵寒梅透过林间小道看那如月牙般的小山笑着调侃,她从“此地还是有路”这一条判断,李参没有带他们到干饭盆密林最深处。
“表妹,天渐黑我们宿营地扎在半山腰才合适。你瞧那个。”郑维嘉从野兔扑腾跳跃过的线路边看到一根覆着腐叶黑绿色菌毛的骨头,骨头上爬满密密麻麻的食腐大黑蚁。大黑蚁夹着骨头上附着的小筋肉爬回树穴中喂食幼蚁。
邵寒梅看得头皮发麻,弯腰用手拍拍裤脚,抬起鞋子查看鞋面和鞋底,确认没有大黑蚁爬上身来,转而紧张地察看别人的衣衫。
……
“校长,这是我丹东的大舅哥从鸽友手中收集到部分赛鸽及其鸽主的详细信息,校长,有两只中东纯种赛鸽的鸽主是……”秦招华的大舅哥把收集到的鸽主信息统计出来交给他,他随手一翻,看到有两只约旦赛鸽的登记信息,他再看鸽主信息发觉他就是自己就职的阿拉伯语培训学校的校长――多罗咜.候赛因王子。奇怪的是,候赛因先生把自己在云天鸽棚放飞赛鸽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沈五月看到支支吾吾的秦招华心里奇怪,“怎么了?”他拿过那叠资料仔细瞧看,一眼看到多罗咜.候赛因的1寸彩照贴在一张鸽主登记表上,沈五月心里泛起一丝慌张,他掩饰性用手遮头,片刻后说:“我因水土不服引发病症有过短暂昏迷,现在才想起有过赛鸽放飞这么个事,我那两只赛鸽也是中东顶级赛鸽,价值高,血统高贵纯洁,它们丢失后恐怕再难培育出这么好的赛鸽。”
“校长,我大舅哥说,云天鸽棚派人去干饭盆密林深处寻鸽,还说李运达也要亲自前往。不过被愤怒鸽主围挡一直没有成行。”秦招华显然受他大舅哥的影响,认为运气好能找到麒麟花鸽就会得高额奖金,以后一辈子衣食无忧,他比沈五月更想去寻鸽。
沈五月用约旦王子的身体,打着文化学者交流学习的幌子,和秦招华去往干饭盆密林深处“探险”。
……
干饭盆密林,一处环形山峦的半山腰处。
四顶极小就和小孩子们的玩具碉堡一样的迷你帐篷架在山腰一处避风位置。
邵寒梅借着月光捧着小镜子细致的抹驱蚊水。郑维嘉拿一架望远镜瞧看明月边正闪烁的星星。申屠离已经钻入睡袋歇息。李参捧着老婆烤的烧饼吃着。
夜色无边,落叶萧萧,野兽发出警告性短鸣,森森林木黑压压一片高低起伏好似蛰伏山谷的凶兽。
不想再看森林的邵寒梅和郑维嘉不约而同地钻入自己的小帐篷内。李参看他们都去睡了,他在帐篷边亮起一只红色小灯,也钻入帐篷内取暖。
……
“校长,我们两个进林子明显势单力薄,我看我们只寻找一上午,到中午时就出来。”秦招华虽然出生在东北,可他家乡不在林区,他被高耸入云的巨大树木震撼,心里认为私自进干饭盆有点冒失。
“都依你,我不是本地人没有发言权,你大舅哥对林地熟悉吗?”
沈五月作为两千多岁的恶灵当然什么也不怕,只是他附身的身体特殊,他需要约旦王子这个新身份。他同时也在后悔,没有事先查明王子来中国的详细行程,遗漏了多罗咜.候赛因在云天鸽棚放飞赛鸽这一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