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二一看他们这个反应,便知晓他们这些人私底下一定是有什么传言,只是他们一时不肯说,他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又转了几个地方,寻了寻还有没有无家可归的小孩。
他这两年常常这般在坊间转悠,若是遇到没人要的小孩,就像小猫小狗一样捡回去。那些小孩落在他手里,虽然也要干活养自己,但总比落在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手里要强得多。
有些人最擅长哄骗小孩,口里说着好听的话,实则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有些流落街头的孩子不能分辨是非,听信了那些人故意放出来的流言,以为邢二就是个开黑作坊的,看到他便要躲起来,对于这一点,邢二也很无奈。
邢二这天下午到常安坊走了一趟,心中便已有了数,当天晚上院里的小孩都睡下了,他也不着急虽,独自一人坐在等下小酌。
约莫三更时分,有人轻轻叩响了他家院门,邢二开门一看,这来得还很不少,足足六人。
进屋落座以后,这几个人便对邢二说:“邢二兄白日里提起的那件事,我等确实有所耳闻,只是听闻这件事背后怕是还要牵扯出什么大人物。”
邢二听闻了,便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这是罗三郎今日差人与我送来,只要你们提供的消息有用,这些白银你们几人便拿去分了吧。”
这几人七手八脚打开这个钱袋一看,只见在油灯昏黄灯光的照射下,那一袋子白银正闪着润泽的光亮,白花花的银子啊!
那一块一块的银子,像是新绞开的,拿在手里颠了颠,每一块都能有牛眼那么大,众人数了数,总共十块,于是便纷纷转投去看邢二。
“再给你们两块,够分了。”邢二只好又从怀里摸出两块丢给他们。
“邢老二,你这扣了不少啊!”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半真半假玩笑道。
“只许你们收钱,就不许我挣些辛苦费?”白白又拿出去两块银子,邢二一脸不高兴地催促道:
“快说吧,那两个人究竟是甚的来头,怎的罗家人这些时日这般寻找,都寻他们不出。”
“自是有些来头。”这几个人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若不是信得过邢二兄的为人,今晚我们也是不敢来的。”
“那山南的脚夫帮知晓吧?”
“虽是脚夫,行事却颇恶。”
“听闻他们不仅与人做脚夫,还与人做打手,只要对方出得起钱。”
“还能买凶杀人?”邢二接话道。
“那倒是不曾听闻过,但是那两名贼人生前确实出入过我们常安坊某户人家的宅院,那家人就是脚夫帮的。”这几人言辞凿凿。
“哪户人家?”邢二问道。
“!”
第二天一早,邢二又去了常安坊,依旧是独自一人前往。
这一回他没有在街头停留,而是径直去了常安坊西南角某户人家中,邢二进了这个院子以后,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皆是身板结实皮肤黝黑的青壮。
正午时分,邢二从常安坊出来,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找了罗用。
“那两名贼人乃是山南那边的山贼,从前未上山之时,也曾做过脚夫,与常安坊的脚夫帮有些交情,此次进京,便去拜访了一下旧友,从而走漏了消息……”
当天下午,罗用的弟子们便查到了当初与那两名接头之人,正是恭王府中的一名部曲。
与此同时,身在太极宫中的李世民也得到了消息,知晓罗用已经查到了恭王府上。
第二天一早,便有宫人来到白府,言是圣人宣罗用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