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棺内部是黑暗的,光明令牌在这里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就像辜雀的脸一般,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他知道,人生总会有劫。
在很多时候,不单单是外人,甚至冰洛都会告诉自己,说自己五百多年有这种成就虽然靠的是硬本事,但毕竟太过逆天,恐怕会有大劫将至。
自己也一直很重视,从修罗塔开始便一直在渡劫,直到现在几乎未曾停歇。
本以为也差不多了,但现在想来,五百多年便有如此修为实在太逆天,所对应的大劫肯定也是不可复制的......就如同现在。
他无法渡过了,无论是否绝望,他现在都没有办法了。
他需要的是思考,是冷静。
他需要把这么多年了所见所闻的事全部都捋一遍,从中去筛选寻找变数,找到希望的所在。
他闭上了眼,虽然都是黑暗,但闭眼总会让人精神更加专注。
而黑暗的地方又何止是铜棺内部,世界浩瀚无际,未知的时空数都数不清,在一片枯寂的土地上,依旧是黑暗笼罩。
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婀娜身影似乎已然站了很久,她头上戴着繁复的佩饰,看起来像是皇冠,又像是凤钗玉钿飞篦的复合体。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总归是给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感觉,尤其是那额头上的黑色莲花,更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她的嘴唇是黑色的,眼中却隐隐闪着血光。
溯雪的身姿似乎更加优美了,甚至好像还高了些,少了婉约,多了霸绝。
黑色的指甲欣长,如刀一般闪着深邃的光芒,她负在背后,静静看着前方。
前方也是大片的黑暗,而黑暗的尽头,似乎又有淡淡的蓝光,那里好像是有星辰,好像是宇宙。
看不太清楚,毕竟太远。
罗睺站在她的侧后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心头却有些犹豫。
他忽然发现两人的相处状态不一样了,在最初,自己虽然尊敬她,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决定。
现在,她站在那里似乎就有一种气势,一种无上的气势。
哪怕自己实力还不错,但心头已然有一种隐隐的恐惧。
他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至尊帝君,您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
溯雪并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前方,双眼微眯,冰冷道:“有问题吗?”
罗睺感觉压力骤增,他愈发觉得对方深不可测了,论实力她或许不如自己,但她的血脉似乎已经觉醒,这可是苦罗的皇血啊。
但事关重大,罗睺告诉自己不能被影响,该说的话一定要说。
他上前两步,抱拳道:“至尊帝君,属下以为这样做不妥,苦罗印乃是我苦罗文明的权力象征,更是我苦罗文明的至宝,是至尊帝君身份的皇玺。”
“它太珍贵了,不应该被放弃,这种损失我们承受不起。”
溯雪依旧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文明都灭了千万年了,还有什么是承受不起的?”
罗睺道:“正因为文明覆灭了,文明的象征才更加重要,有苦罗印在,就有复兴的希望!”
溯雪道:“何为复兴?”
罗睺吞了吞云口水,大声道:“复兴!您恢复巅峰的力量,持苦罗印,号召天下所有苦罗遗民回归,聚集大军,征战宇宙万道,席卷天下寰宇,重续苦罗文明,达到当年的强大!”
他说得很激动,但溯雪却豁然回头,眼中的血光爆射,齐腰的长发乱舞起来,额头上黑莲若隐若现,那一瞬间的气势几乎难以抵挡。
罗睺猛退了两步,抱拳连忙跪下。
溯雪看着他,缓缓道:“你是魔怔了?我是谁?我是溯雪,不是你们当年那位至尊帝君,我不是苦罗之主,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存在什么恢复巅峰力量。”
“属下......”
罗睺满头大汗,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溯雪瞟了他一眼,缓缓转头,继续朝前方黑暗的尽头看去。
她淡漠道:“九幽侯,不是我不尊重你的意见,而是复兴这两个字一直萦绕着你,让你着相了。”
“我不是苦罗之主,但至少我的确是他的血脉,既然我得了他的一些造化,自然也有这个责任去复兴苦罗,但复兴不是该如你所说那般做。”
她脸上忽然有了一点笑意,轻声道:“我的夫君经常说一句话,做人最重要的是格局,目光一定要长远,胸襟一定要宽阔,这决定着人的上限,而武道实力只能决定一个人的下限。”
“苦罗,真正复兴苦罗的办法,就是忘记苦罗,不要再提以前的辉煌,那已然逝去,我们需要做的是朝前看。”
“然而黑暗天衍魔龙不死,大千宇宙就必然毁灭,大千宇宙都没了,又谈什么朝前看?谈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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