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佛的,也没有能力去参悟所谓的佛法,他进去的自信来源于自己的心,来源于那一句“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自己无论是不是佛,是不是魔,那也只是诸天万界所谓的“色相”而已,既然色相为空,那佛又如何?魔又如何?不过都是虚妄罢了。
佛能进塔,自己当然也能进,所谓的无上大正觉,应该是伟大的包容,而不是狭隘的无垢。
从外边看,般若塔的确很小,只是一尊黄塔,立于古老沧桑的大地,那么悲凉,那么孤独。
但内部,却像是一个宇宙那般浩瀚,漆黑无边,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辜雀知道,自己看不到不代表没有,只是因为自己的心还没有真正静下来罢了。
他不急,他只是盘坐在地,闭上双眼,喃喃念道离惘教给自己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内心的一切欲望都清空,轻声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他就这么念着,等待着四周慢慢的变化。
可谁又知道,他这一念便念了足足八年。
这八年来,他念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足足四百万遍。
他所有的挣扎,都在第一年的时候发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怎么一直没效果。
他有过很多念头,没有耐心,开始浮躁,甚至动了要打破般若塔出去的念头。
但这么多年走来,他的心早已不是当初那般急躁,他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忍了下来,让他保持住了自己的耐心,然后继续念着。
后边这七年,他没有一刻停歇,从最初的煎熬,到后来的疲倦,到最后他已然忘却了时空,忘却了一切。
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念经文。
八年过去了,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依旧念着,又足足过了一年,在第九年的时候,他的身上终于散发出了淡淡的佛韵和光辉,额头的“卍”字符开始旋转了起来。
离惘曾经说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般若最重视的经文之一,虽然只有仅仅二百六十个字,却包揽了佛家大道,是深奥中的经典,是佛经中的核心。
它涵盖的内容是永无止境的,值得任何一个佛陀参悟一生。
辜雀仅仅念之,九年果有成效,他依旧没有睁眼,但他却能看到一切变化的事物。
他看到了一棵树,一颗菩提树,一个光头和尚是那般平凡,盘坐于其下,宝相*,静坐不动。
时空像是有差异的,辜雀心中的念头很快,而眼中却像是过了无数万年,那光头和尚终于睁开了眼,轻轻说了两个字:“般若。”
这两个字一出,辜雀像是灵魂都要炸开了一般,眼前全是金芒,一朵朵金莲升空,天地间第一尊佛就怎么诞生了。
般若,自己看到的竟然般若。
他睁开了双眼,朝四周一看,四周已然不是黑暗,而像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他看到了有佛陀在讲道,看到了菩萨普度众生,看到了有佛割肉喂鹰,看到了一切可以想象的佛家典故。
天地间是浩茫的,充满着大气沧桑和*肃穆,在这其中,又有无数异物诞生,有各种怪族乱世,百姓民不聊生。
般若舍弃一切力量,再次渡九世凡人之劫,感悟世间疾苦,又再一次成佛,这才创立了佛门。
原来所谓的过去八十一佛,不是过去的时空,而是佛门诞生之前的八十一尊佛。
而“现在”,佛门所说的“现在”,当然也不是指现在之元,而是指佛门诞生到覆灭之间的时间。
那么“未来”呢?佛门所说的“未来”,则应该是佛门覆灭之后。
建立之前有八十一过去佛,佛灭之后有八十一未来佛,而现在却没有佛。
这又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辜雀没有去想那么多,他没有走动,因为世界随着他的念头在动着。
他看到了一个个佛场,看到了无数的高僧和佛陀在讲经,他也听着,听得很仔细。
他甚至沉醉了进去,都不知道自己听了多少年,不知是一千万年,还是一亿年,还是十亿年,亦或者更久。
他的灵魂没有疲倦,反而像是获得了无上的力量。
他看到了一切,唯独没有看到自己,如若他此刻能够看到自己,他会发现,他的身体已然完全成了金色,就像是不灭不坏之体一般。
所谓的无量金身,便是如此而来。
辜雀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忽然摇了摇头,道:“想不到,看了这么多内容,竟然全部忘记了。”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道:“或许,就是所谓的空相吧!亦或者,叫虚妄。”
“佛家的格局实在太大了,论天下之虚妄,竟然把自己也放在虚妄之中。”
“意思是,诸法空相,连佛本身都是空无的,世界一切都不存在。”
他叹了口气,道:“还真是让人费解,这种大道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般若也未免太伟大了吧!”
他又盘坐了下来,闭上了眼,额头的“卍”字符像是随心随欲,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