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去。
冰洛眉头紧皱,紧紧跟了上去,轻轻挽起了辜雀的手。
她微微一笑,道:“夫君我和你一起。”
辜雀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怎么有心情和我转转了?”
冰洛道:“一直都有啊,只是你总是忙。”
“是啊,总是忙。”
辜雀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道:“白虎圣君话糙理不糙啊,人生莫过于此,我似乎觉得我活得太疲惫,太谨慎。”
冰洛笑道:“你有你的路要走,他有他的路要走,两个不同的人当然也没法儿去比较。”
辜雀道:“可是道理是相通的,这么多年来,我们变得越来越强大,似乎过得越来越不快乐。神魔大陆中州神朝刚建立的时候,我陪你们一陪就是二十年,来大千宇宙两百多年了,我陪你们的时光却屈指可数。”
“我甚至有时候都在想,我这么忙碌,这么辛苦,这么去拼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很多时候都以远大的理想麻痹自己,说什么都是为了以后的绝对安全和自由,但转念一想,我什么也没做到,陪你们的时间也耽误了,宇宙最终还不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冰洛拍了拍辜雀的脸,轻声道:“你少说这些沮丧的话,你都沮丧了,我们怎么办?”
“路太远,很多人都在走,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来路。渐渐的,自然就有人沮丧,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是不是这条路根本没有尽头。”
“所以很多人都死了,都倒在了路上,只有心性最坚定的人,意志力最强大的人,最相信自己的人,才能真正走完这条路。”
“那时候,他回头一看也是茫茫无尽,但他会觉得,不过如此。”
冰洛看着辜雀,笑道:“夫君你做得很好了,偶尔出现沮丧和犹豫,也是因为你对我们有愧疚。如果没有这些羁绊,我相信你会一直坚持走下去。”
说到这里,她又羞涩低头,道:“而我也相信,我们在你身边绝不是羁绊,这虽然会让你出现短暂的沮丧,但也会令你获得更多的力量再次出发。”
辜雀也笑了起来,道:“还是你最懂我。”
冰洛道:“在我的小时候,那是很远很远的岁月了,我记不得我的父母,也记不得我的亲人,甚至记不得一切,但唯独有一件事我记得。”
“什么事?”
冰洛叹声道:“那隐隐是母亲的声音,好像在一片花圃中,她给我讲了一个道理。”
“她问我,花圃里的花齐齐绽放,到底是哪种花更胜一筹。”
“我挑了很久,觉得好多花都很美,最终选了自己认为最美的那种花。”
“母亲说,我挑选的花没有赢,甚至花圃里所有好看的花都没有赢。”
辜雀道:“此话怎讲?”
冰洛撩起眉间长发,道:“母亲把花儿都拨开,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朵花儿,那甚至不算是花儿,只是一根长着细毛的草杆子罢了。后来我才知道,那种花叫做狗尾巴花。”
“她说,这花圃里所有的花都是她种的,但狗尾巴花不是。所有的花她都精心照料,但狗尾巴花她从来没有。所有的花都需要吸收大量的能量,但狗尾巴花从来不需要。”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并不是很懂,直到夜晚狂风暴雨,直到第二天我去花圃,看到了满地残红,满地碎花。一切的花都被摧残至死,唯有狗尾巴花傲然挺立。”
“那时候我才真正知道,只有狗尾巴花赢了,它不需要任何条件,不需要优越的环境,便可以开满天地,挡住一切厄难。”
“但那些开始散发着光芒的美丽,却是如此娇弱,如此不堪一击。”
冰洛摇了摇头,道:“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很多看似风光的人,看似强大的人,他们都没有一个百折不挠的灵魂,磨难随时可以将他们击倒。很多的修者,有最好的资质,拿着最顶级的资源和环境,各种师傅*,各种丹药不缺,他们被誉为天才,但他们凋谢得很快。”
“反而那些籍籍无名的小辈,一步一步走来,从弱小到强大,不需要资源,不需要师傅,迎着坎坷一路而上,最终每一处受伤的部分,都长出了最强壮的肌肉。”
她看着辜雀,眼中带着无法形容的温柔,轻声道:“白虎圣君所谓的看开,其实认命而已,他看似很潇洒,就像是那些漂亮的花,生活是那么令人向往。但暴风雨降临,大劫到来,他们就只能接受死亡的宣判。”
“你看似悲苦,过得不如人意,就像那狗尾巴花,却能最终站到最后。”
“夫君啊,我们都是如此的相信你,并不全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夫君,更重要的是,你就是你,你是辜雀啊!”
“你当年以残破之身,在偏远的西州小村,立下无上之志,这么多年来从未忘记。”
“你选择了这条路,这条最艰辛的路,你就要走下去。”
“我相信你能走下去,我相信你不会失败。”
“若是你失败了,还有我们,我们陪你一起死。”
辜雀看着冰洛,看着她坚定而又温柔的眼神,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所一言。
他只是抱住这具身体,就像抱住自己的灵魂。
(今日两更,都是大章。累了,无言,皆在文中,有戚戚者,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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