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辜雀没有再回答,只因他受到的次元压制已经达到极致,以至于两道黑纹扭曲,形成一个竖眼,将他完全包裹了起来。
而镇界灵柩棺将芒推开之后,忽然化作无限大,携带着澎湃的黑色符文,蓄满了所有的力量,骤然朝天穹撞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遍天地,铜棺震颤不休,无尽的规则碎断,终于在最后彻底爆炸开来。
天道碎裂了,所有的时空全部崩开,那一股力量也是磅礴到极致,但与此同时,次元的压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力量爆开的最后关头,辜雀打开了铜棺,大手抓住一脸懵逼的芒,直接将她按进了铜棺之中。
而下一刻,无与伦比的力量已经将一切都淹没,唯独留下一声闷哼。
芒瞪大了眼,死死看着外边流动的、狂暴的元气,愣了好几个呼吸,才终于惊道:“辜雀!”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想要冲出去,却根本提不起一丝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外边的能量不停的爆发和消逝。
这一刻,时间像是过得慢了起来,每一个呼吸都像是一年那般难熬,这种漫长的煎熬几乎要让芒崩溃。
事实上她知道是自己的心太急,但她不知何时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铜棺内部,双手捂住脸来,脑中混乱一片,心头像是有刀在割。
这种孤独的痛苦侵蚀着她的灵魂,她张大了嘴,想要大喊出声却又如鲠在喉,最终便成了大口的呼吸。
实现在模糊,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何如此激动,如此难以遏制那种悲憾。
她捂着脸低头,强行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瘫软的身体忽然僵住,瞳孔也猛然紧缩。
全身汗毛倒竖,一股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看到了铜棺的底部!
那像是一个深邃的宇宙!
无尽的黑暗缭绕着,一颗鲜血淋漓的眼球,正以一种玩味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啊!”
她惊呼一声,身影连忙缩后几步,整个人都在颤抖,低头再次一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无尽的黑暗纯粹而深邃,刚才那一颗邪恶的眼球已然消失。
她重重出了口气,脸上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轻轻擦干,一声诡异的冷笑忽然传来。
“嘻嘻!”
这声音不是来自于其他处,恰好就来自于自己的心头!自己的灵魂深处!
芒猛然咬牙,寒声道:“装神弄鬼,要出来就出来,我芒活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怕了你这种鬼鬼祟祟的存在。”
没有回应,一切都没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天地寂静得可怕,芒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是多么剧烈。
但下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
四周狂暴的力量不知何时已然停止,辜雀创造出的天地已然毁灭,自己又处于混乱的时空之中了,如同刚刚进来的时候一般。
但是,辜雀呢?
她想到了一种难以接受的可能,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喃喃道:“辜雀......”
“辜雀!”
她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只觉整个人都空了一般,瞳孔都开始涣散了起来。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她只是觉得一切都好像没了意义。
心中的剪影变成了灰色,万物的碰撞没了声音,整片世界的运行似乎都和自己没了关系。
灵魂真正意义上孤独起来,唯有冰冷的铜棺和未知的恐惧。
她不想去承认什么。
她更不想面对那种她从来觉得可笑的感情。
宇宙哪有什么所谓的感情,只有活下去,才是所有生命和文明的追求。
只是自己活了上千万年,除了一生修为之外,又到底得到了什么?
为什么总觉得孤独,总觉得空。
她闭上了眼,脑中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般闪过,从幼年到成熟,从天真烂漫到冷酷如冰。
从懵懂无知,到开始杀人,杀无数人。
最后以杀证道,打破苍穹,最后达到了千古杀道的最高境界,也就是所谓的极道。
一种最可怕的道,只为了杀戮和毁灭而生。
她自问双手沾满鲜血,并从不为此愧疚,她活了下来,是无数万兆之中的幸运儿。
那一次大劫之后,所有人都死了,自己活了下来。
但她此刻在想一个问题。
那一次大劫,自己真的活下来了吗?
还是说,自己在当年便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