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的痛楚,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浪子,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情感。
胸口湿了,怀中娇弱的身躯在哭泣,声音很低,却像是在心头响起。
不知为何,他眼角也湿润了起来,心中有一种感动,却又找不到来源,唯有把这个人抱得更紧。
雪依然在下,二人的头发已白,风凄凄,小巷无人,像是他们自己的天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溯雪才缓缓从辜雀的怀里抬起头,她看向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她的眼中尽是温柔。
嫩如青葱的手抚摸上了辜雀的脸颊,她轻轻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想你?你的天机被掩盖,连天老都算不到你的位置,如果不是我去求师尊,恐怕至今也不知道你在哪里。”
脸上的手有些冰凉,辜雀呆呆看着她,只觉心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溯雪勉强一笑,梨花带雨,低声道:“我知道,你忘记了一切,我也知道你没了武功。但没有关系,有溯雪在,谁也害不了你。”
辜雀张了张嘴,却依旧说不出话来,想了片刻,终于道:“你叫溯雪,我叫什么?”
“辜雀!”
溯雪捧着他的脸,微微笑道:“你叫辜雀,不是孤独的孤,是辜负的辜。你并不孤独,你有我们,你也并未辜负任何人。”
“辜雀...”
辜雀想起了那个道士,喃喃道:“是的,是有人叫我辜雀,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溯雪道:“他是我的师尊,他对道的领悟已然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是他呼唤自然,找到了你。”
辜雀听不懂,只能牵着她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溯雪道:“夫君,你不要着急,我们都相信你,只要你回来,我们多久都等你。”
听到这句话,辜雀的身体忽然一震,脑中忽然想起了一座巍峨秀美的山脉,有一个声音印入脑中。
“夫君,我在罪孽森林等你。”
这个声音凄婉痛绝,那么清晰,却又在刹那间转瞬即逝。
这句话又是谁说的呢?辜雀摇了摇头,他当然已记不清。但他却忍不住道:“罪孽森林在哪里?”
溯雪一愣,连忙道:“夫君,你想起来了?”
辜雀茫然摇头。
溯雪叹了口气,道:“罪孽森林,在西州、金海以北,天州以南,神州以西,那里是你的土地,有你的子民和事业。”
辜雀依旧茫然,而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然响起:“唉,溯雪子,你这样只会让他沉沦的更久。”
伴随着声音,前方虚空之上忽然出现一道青光,一个身穿古老道袍的白发老人,目光深邃,正看向这边。
辜雀认出了他,自己醒来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老人。
溯雪摇头道:“师尊,我既然都知道了他的消息,我又如何能忍住不来找他?”
洞喜子道:“痴儿,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温暖,是领悟。唯有记忆空白,孑然一身,经历红尘万事,离别聚散,七情六欲,才能让他真正觉醒过来。所谓本源,亦是如此啊!”
溯雪道:“可是我不得不来找他,师尊,我愿意陪他一起经历这万丈红尘,您就让我陪他吧!”
洞喜子慨然一叹,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玉虚宫也需要你?”
溯雪坚定道:“我先是他的妻子,然后再是玉虚宫宫主,若是一定要做选择,溯雪宁愿辞去宫主之位。”
“或许这就是因果吧!”
洞喜子摇头,低声道:“红尘万丈,江湖险恶,他圣地会武露锋芒,恐怕难得清静,你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他也将暴露身份。”
溯雪点头道:“弟子知晓了。”
洞喜子看向辜雀,微微笑道:“宝剑锋从磨砺出,只是不知道你这把宝剑需要磨砺多久,但辜雀,你一定要明白,天下万事万物有其规律,你内心的所有情绪都有因果,泰然处之,仔细领悟,才可能真正破茧而出啊!”
辜雀淡淡道:“我听不懂。”
洞喜子道:“你的时间并不多。”
说着话,他已然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而溯雪,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辜雀皱眉道:“这个老头很奇怪,我感觉他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
溯雪笑道:“师尊武功不算很高,但对道的领悟,天下也少有能及,他的心已然与世界融为了一体。”
辜雀道:“不懂。”
溯雪道:“你会懂的,你甚至比我更懂,只是你在沉睡,但你会醒来,我相信你。”
辜雀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那我们去哪里?”
溯雪笑道:“你去哪里,溯雪就去哪里。”
辜雀想了想,忽然道:“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溯雪肩膀急颤,眼中又忍不住涌出泪滴。
她轻轻点头,又忍不住抱住了辜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