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飞黄腾达后,他就放弃讨好拍马屁了,再加上夏琰对自己的亲兄弟夏四郎等人也毫不手软,他更歇了走开国公府的门路,每个节日相征性的来一次,除了点头微笑一下,真是好几年没有说过话了。
开国公坐到正厅里,他上前行礼,“丛文见过父亲!”
“不必多礼,坐吧!”吕丛文以为开国公见到他会大骂一顿,没想到竟没有,脸色虽不渝,但还是挺客气,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好的措词竟没有用上。
开国公问道:“最近怎么样?”
“回父亲,还好!”
“和翰林院的同僚相处的还好吧?”
“挺好的!”
开国公继续问道:“我听人说成侍读要升迁了?”
吕丛文有些惊讶,面上不显回道:“小婿并没有听说。”
“哦,你还在翰林院,不知道也正常!”
吕丛文感觉自己一口老血能被岳山气出来,挤了挤笑说道,“是,父亲!”
开国公问到了外孙:“宝弘还好吧!”这是媳妇让他说的,说是暗示,让他把孩子送过来,显然,这个坏女婿并没有听懂。
吕丛文回道:“挺好的!”
开国公随意的问道:“宝弘跟天天差不多大吧!”这实际上是暗示坏女女婿,你不送,我让我儿子治你。
吕丛文没听出开国公话中的玄机,他不知道天天是谁,问道:“天……”
“三郎儿子的乳名!”开国公见吕丛文竟然不知道孙子小名,气得语气重了重。
吕丛文尴尬的拱了拱手:“原来是小世子!”
开国公气得只好往下说:“夏家宅子你住不习惯?”
吕丛文还真跟不上开国公的思维,一会儿问官场,一会儿问儿子,这下终于说到宅子了,只见他眯眯一笑,“多谢父亲,当年丛文初到京里没有积蓄,大婚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住了淑莹的陪嫁宅子,现在终于买了自己的宅子,不能再住到淑莹的宅子了。”
“哦……是嘛!”如果不是童玉锦提醒自己,开国公气得能跳脚,他娘的,有本事,你不要把宅子里的东西搬走啊,奶奶的,气死老子了。
吕丛文终于听出开国公的怒意了,但他浑不在意,只要不和离,一切都让人挑不出错,轻轻一笑:“是,父亲!”
开国公气得直接叫道:“把小妾打发了,让淑莹回去住!”
“父……亲……,那家那户没有小妾,是吧,就是淑莹也是……”吕丛文也在官场上混了不少年,应对起来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竟提醒开国公,他婆娘就是姨娘生的。
“混……”开国公想骂人,可是想着媳妇就站在屏风后面,压着火气说道,“也是,那你去见见淑莹,她要是想回去了,你就带他回去,要是不想,你就自己回去!”
“父亲……”
“赶紧去吧,她在出嫁前的院子里住着,病已经好了!”
“是,父亲!”
吕丛文看着朝自己挥手的岳丈,心想,难道,他们还是不过问淑莹的事,那为何无缘无故的见自己,狐疑的出了正厅,跟着小厮去了夏淑莹的院子。
等吕丛文出了院子,童玉锦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开国公叫道,“温和细语的有用吗?”
“好像没用!”童玉锦回道。
“没用你还让我说”开国公气得要死,挽袖一副想打人的模样。
童玉锦吐了口气,暗暗想到,吕丛文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还是……她叫道,“来人!”
“夫人……”
“按布置好的做!”
“是夫人!”
开国公问道,“你想干什么?”
“试人心!”
“什么意思?”
童玉锦没有回开公国的话径直出了院子。
开公国一头雾水的站在厅里,“怎么跟三郎一样,神神叨叨的!”
在客厅外的主道上,有几个侍卫正聚在一起,仿佛在说些什么,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有声音传出来,“邓大人是不能跟刚才进去的大姑爷是同僚呀?”
“你傻呀,不都是翰林院的!”
“哦,也对。”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听说邓大人要升官了!”
“你怎么知道?”
“单先生说的!”
“他为何对你说这事?”
“还不是邓大人是夫人的舅舅。”
“那叫什么舅舅,就是相熟而以。”
“就相熟了,他也沾了我们夫人的光要升了!”
“升什么?”
“翰林院编修。”
“去,正七品而以!”
“你懂什么?”
“有什么玄机?”
“玄机大了!”
“说说看——”
“翰林分两种你知道吧?”
“知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邓大人要入翰林学士院了!”
“聪明!”
“我想起来,翰林院编修主要是诰敕起草,有机会接触内庭了,接触内庭就有机会学习理政,锻炼能力、增长见识,然后……哈哈……我懂了!”
“懂了吧!”
几个人仿佛注意到了吕丛文突然住了嘴,然后各自散开了。
吕丛文却大惊,没想到进翰林才三年的邓如杨竟升到翰林编修了,突然想起刚才岳父一开始的问话,难道陈侍读真要升官了?他抬头看了看繁华如锦的开国府,果然是一等国公府呀,消息就是比别人快呀,根本没有想到开国公的暗示,到底说他笨呢,还是聪明呢?
吕丛文已经没心情呆在这里,他想赶紧回去,回去托人找吏部杜大人,他在杜大人身上投资了不少,这次应当有希望了吧!
听竹院
夏淑莹没有想到吕丛文会来,枯井无波的眼神亮了一下,可当她发觉吕丛文的不耐烦后,眼神又暗淡下去,低眉垂眼,“你来做什么?”
吕丛文不屑的回道:“开公国府是我能随便进的吗?”
夏淑莹听懂了,“那你走吧!”
“是你让我走的。”
“是我让你走的!”
吕丛文正想着升官发财的事,根本不在意他婆娘什么心情,当然,他有青梅竹马,对这个开国公府的庶女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哄了几年,发现她就是没价值的庶女,早就放手了,说完话后,甩着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童玉锦看着并没有把夏淑莹带走的吕丛文,纳闷的叫道,“难道他不想升官发财?”
夏琰不在家,单腾在书房,听到童玉锦这话,笑道,“当然想!”
“我明里暗里的暗示,他怎么无动于衷?”
单腾倒是想到原因了,苦笑一声,“夫人,你这小计谋怕是起反作用了!”
“反……”童玉锦认真的想了一下,拍了自己的额头,“还真是……”
“夫人……”
童玉锦苦笑,“想不到子淳严于律已竟也有不好的时候。”
“夫人,事情都有两面性!”
“是啊,都有两性!”
童玉锦没有想到,夏琰的高压、不近人情的策略,竟让这些姑爷走了其他门路,竟远离了开国公府,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看来通过这途径想让他送回孩子,或是带夏淑莹回府是不能的了,那该怎么办?
京城某处
“事情怎么样了?”
下属回道:“回王爷,开国府插手了!”
“情形怎么样?”
“夏候爷没有出手,让她婆娘出手了!”
王爷问道:“怎么样?”
下属回道:“王爷,小候爷的夫人跟其他内宅夫人不一样,她没有冒然出手,事情没有乱,我们没机会下手。”
“是啊,夏候的小妻子不是凡人,她出手可能比夏琰出手更妥当,更漂亮。”
“王爷,那怎么办?”
“让事情不妥当,让他小妻子也办不了!”
“是,王爷!”
王爷阴森森的说道:“一定要让夏琰载个跟头。”
下属讨好的说道:“王爷,小的们让夏候爷爬不起来!”
王爷笑笑,“那敢情好,我就等着你们了!”
“是,王爷,你就看着吧!”
文院路吕宅
吕丛文回到府中,姚娟秀连忙问道,“怎么样?”
吕丛文回道:“能怎么样?”
姚娟秀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办?”
“嗯”吕丛文回答的漫不经心。
姚娟秀见吕丛文漫不经心:捶了他一拳:“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见到妻子心就软了,要接她回来?”
“没有的事!”
“那想什么呢,我问你话,你都听不到?”
吕丛文回道:“我听到翰林院里有调动。”
“真的?”
“嗯!”
“那你赶紧去问问!”姚娟秀兴奋的说道。
吕丛文点头:“嗯,那你去喂弘儿,我去杜大人哪里一趟,希望我能进学士院!”
“老爷,那你赶紧去。”姚娟秀说道,“要不要带飞钱去?”
“不急,我先去探探底!”
“行,老爷!”
吕丛文感慨了一句:“有银子有门路就是好!”
姚娟秀笑道:“想不到她铺子的收益这么好,终于派上用场了”
吕丛文笑笑,“是啊!”高兴的出了家门,去走门路了。
开国公府
夏琰见童玉锦把长姐接到家里,自己泡到书房查典籍,忙得团团转,问道,“怎么样了?”
童玉锦回道:“不太好!”
夏琰问道:“怎么回事?”
童玉锦回道:“问题出在你长姐身上”
“她,有什么问题?”
童玉锦叹道:“她不想和离”
夏琰眉头皱起,“这样的男人要他何用?”
童玉锦说道:“也许是为了孩子!”
夏琰叹了口气,“要不直接把嫁妆孩子要回来!”
“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那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今天以父亲的名义把吕丛文叫了过来,我从后堂偷偷看了看,此人靠不住!”
夏琰皱眉。
童玉锦又说道,“不仅如此,我设了个小小的局,想让他把孩子送回来,或是把姐姐带回去,结果根本不起作用!”
夏琰感兴趣的问道:“什么局?”
“针对他升官发财的心思设了一个翰林院有升迁的局,指望他来求你,然后看在这份上送回孩子或是带回姐姐,先缓和一下姐姐的心,余下的事,我再慢慢来,结果他根本没心思送回孩子或是带回姐姐,看来姐姐再和他生活在一起,已经没有希望了,这人对姐姐根本无心,连利用都懒得用了!”
夏琰揪了一下眉心,“我知道!”
京城某大街
坐着马车出门的吕丛文路过点心斋子停了马车,让贴身小厮去点心斋子买点心,车夫刚好拉马绳往边上再靠靠,结果对面几匹马呼啸而来,撞到了停靠的马,马车的马受惊,竟横冲直接起来,奔跑中,拉着马车撞到拐弯的墙角,马车翻了,翻了的马车还被受惊的马拖着跑了好远,直到巡街的衙役制服了马,马车才停下来,等停下来时,马车内的人已经没气了。
“头,人没气了!”
“赶紧报到衙门!”
“是”
当童玉锦听到吕丛文被马车摔死时,惊得张大了嘴,“什么,竟……死了!”
夏小开点了点头,“是,那几匹骑马的人,衙役没有找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偶发事件还是蓄意事件!”
童玉锦不解的问道:“可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翰林院检讨能有什么仇家?”
夏小开说道“这需要查。”
夏琰坐在书案后却紧锁眉头一直没有吭声。
童玉锦问向他,“子淳,你怎么看?”
夏琰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让人查!”
“是,爷!”夏小开给童玉锦行了一礼后出了房间。
童玉锦却哑然失笑,“我刚刚还在愁,这嫁妆和孩子如何合理的拿回来,现在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倒让我的事情简单了!”
“也许不简单!”夏琰意味深长的说道。
“……”童玉锦看着夏琰,跟着他皱起眉头。
“按律法程序收回姐姐的财产!”
“嗯!”童玉锦点了点头。
淮东东州府山阳县
于文庭已经暗暗走访了一圈东州八县郡,也走访了八个县郡中的最大的几个乡镇,发现这几年风调雨顺,出产还不错,可是为何税赋上不去呢?
他准备去会一会现任山阳县县令,刚刚出了客栈门,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抱着孩子站在客栈门口,见到于文庭叫了声,“官人!”
于文庭开始还没注意,等女人再叫时,他大吃一惊,“竟是你……”
“是,官人,终于回来了!”妇人温柔的叫道。
于文庭不解的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我终于回来了,什么意思?”
“官人,三年前,你忘了?”妇人妩媚一笑。
于文庭两眼一紧,锐光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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