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那些沉寂的剑魂被一一唤醒,鱼贯而出般齐齐飞向皇宫上空。
时隔多年,它们终于忆起,自己曾经也是剑。自剑宗肃清之后,它们便被重铸成其他模样,或者是燎燃薪火的锅釜,或者是杀牛宰羊的菜刀,或者杂陈五味的小小汤勺。
百年来渔米炊烟,它们在那一次抽剑之后,再没归鞘。它们自皇城上空掠去,飞往三里之外的雪原,它们不是千万把剑,也没有万剑破空的绝世气势,看着甚至有些可笑。千万个锅碗瓢盆来到了雪原的上空,如迁徙而过的候鸟。
灰蒙蒙的云层下再次飘起了雪。不知是神明赐福还是苍天垂泪。它们齐齐颤动,有的如蝉鸣清亮,有的似海兽啼哭。战栗的风雪里,林玄言听着它们如怨如诉的低鸣,也倾听着他们的心意,最后柔声道:“我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那样低,却穿风透雪,回荡在它们的心间。话语缥缈,天地悲啸。所有铁器如被大风吹斜的芦苇,不再颤鸣,而是众星捧月地般朝向林玄言。那是万臣俯首。
这一日,承君城外的荒原上,林玄言长发散乱,白衣带血,而他头顶之上,大雪飘摇,万剑生灵!裴语涵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泪水决堤般涌出,不自觉间便泪流满面,可她从未如此高兴过。
所有人都震惊无语,他们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双唇颤动,这个人气海不是已经被破了吗?他如何能够驭剑千万而且这些根本就不是剑啊!林玄言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和他们解释,昨夜在杀季易天时他便说过,他驭剑无需修为,因为他便是万剑之主。念头稍动,那些“剑”便犹如千千万万悬停空中的海鸥。
忽然密密麻麻地俯冲而下,杀向众人。混乱的人流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林玄言毫无阻碍地穿过人潮,一道道剑意在他耳畔呼啸而过,它们都是沉睡了百年的古老魂魄。三皇子再也无法自持平静,他肝胆欲裂,从地上拾起一把匕首,想要抓住裴语涵作为威胁。
林玄言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那些皇家高手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分心再来保护他。“你放过我,我以后啊!”三皇子惨叫一身,他身子被一脚踢开。林玄言走到裴语涵面前,看着她苍白如纸满是泪水的俏脸,默不作声地揽起她的胳膊,一把抱起了她,裴语涵比他还稍高一些,抱起来有些吃力,裴语涵低着头搂抱着他的脖子,低声道:“我自己能走的。”
林玄言没有理会,继续抱着她。走过三皇子身侧的时候,他漠然地看了一眼惊恐的三皇子,与昨夜如出一辙般伸入那道千军万马般的剑海洪流里,随手取过一柄菜刀,一刀斩下,三皇子一声惨叫,他捂着右臂的血口,痛的嘶哑咧嘴满地打滚,再也放不出一句狠话。
“你还有用,留你这条命十年。十年之后,我自会来取。”三皇子的耳畔,林玄言死神般的声音响起,他捂着自己被斩断的右手,模糊的视线里,林玄言抱着裴语涵向着远处走去,隐隐约约之间,三皇子听见那里传来了“啪啪啪”的清脆声响。
那是打屁股的声音?荒原上的这场剑雨落了许久,三皇子右臂被斩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属一个个倒在这场杀戮里,内心和恐惧和痛苦占据,偏偏又迈不出一步。
许多修为不高的手下很快被洞穿了生死,饮恨而终。只有极少高手各展绝学遁逃出去,没有人再去理会三皇子。
而那些铁器似乎听得懂林玄言的话,于是没有主动去攻击三皇子。那把砍断了三皇子手臂的菜刀在舔了一口血之后尤为雀跃,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他还是一柄名剑,配在一个青衫侠士的腰间,轻舟一渡,快意恩仇。
如今上一代主人的容颜早已模糊,刀口舔血的感觉也恍如隔世,这一战之后,它们势必会被视为不详,甚至作为餐具的价值都没有了,但是没有谁会后悔,因为这一日之后,它们已经不同了。
雪原之上,林玄言抱着裴语涵渐行渐远。裴语涵虚弱地搂着他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脖子上,林玄言抱着她的腿,走过雪原。
林玄言不说话,她便也低着头,过了会儿,她想起方才的场景,总觉得有些尴尬,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传来啪啪两声。她吃痛地嗯哼了一声。自己的屁股被林玄言重重地打了两巴掌。裴语涵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一句话都不敢说。寂静的雪原上啪啪啪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裴语涵搂着他的脖子,仍由他一边抱着自己一边打自己屁股,可以想象,她那挺翘得不像话的娇臀,此刻臀肉被打得隔着长裤不停轻晃,一颤一颤地掀起一阵香艳的肉浪。
莫说此刻修为被封,即使是修为鼎盛,面对师父的责罚,她也不敢用法力去抵挡,只能由着自己的挺翘娇嫩的屁股承受着一记又一记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