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叠百元大钞,看都没看就直接塞给服务生:“我车技不是很好,麻烦你帮我停车。”
服务生摸了摸钱,态度毕恭毕敬:“好的,您请。”他将宋如我迎到外面接了车钥匙挺稳之后,又问:“您是哪个包厢?”
宋如我随口一说:“盛七的局。”
服务生偷偷打量了她一下,忽然间有些明白了过来,脸上带了些笑容,立刻说道:“您随我来。”
宋如我暗地里呼出一口气,跟着人背后走,只觉得七拐八拐,明明刚刚还乌漆墨黑什么都看不见,这会儿突然灯光大亮,简直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服务生一路将她带至二楼一个包厢,他又笑:“就是这。”
宋如我又拿出一叠钞票,随手给他:“谢谢。”
服务生却突然将钱退了回去:“大家都不容易。”
宋如我莫名其妙看着人走了。她站在包厢外头,安安静静仔仔细细,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出来。
她知道其实鼓足勇气,一狠心,她完全可以进去。可是走到这一刻,却一腔蛮力和奔头都尽数散去。她竟然问自己:你凭什么到这里来?
宋如我头疼地很,立刻拐去了卫生间里泼了自己一把冷水。在她喘着粗气的时候,旁边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提醒她:“小姐,你手机掉地上了。”
宋如我立刻蹲下身来去捡,道谢时,那女人笑了笑,摇曳着身姿就出去了。
她前脚走,宋如我后脚也一同出去。泼了冷水之后,脑子又重新清明起来。可是哪里知道,那位女郎竟然是走向了盛从肃的包厢。
宋如我站在门口三秒钟之后,终于推开了包厢的门。
一桌饭局,盛从肃赫然在列,身旁一位美丽女子,在座其他男人亦是如此。宋如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突然反应过来,那服务生不要她小费的缘由,不由得一口气冲上了喉咙口。
而在座本来还稍有热闹的局子,被宋如我这一搅,立刻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看着她。有不解,有刺探,当然也有饶有兴味。
“出去。”盛从肃首先说话,带着冷冽的矜傲的语气。
宋如我脸上如同烧起来,被这一句话真是说得一无是处,无处可逃。她只能挺挺胸:“我有话同你讲。”
盛从肃有些不耐烦:“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
宋如我再站在这里就是不知趣,但是她平生知趣的时候太多了,偏偏这一刻,她就固执地不知趣。
盛从肃看着她模样,差点要冷哼。坐在他旁边的一位男士,穿着一件薄薄开司米线衫,笑了笑:“盛七你这是干什么。”他转了脸对着宋如我笑:“你是莉莉吧。”
很少有人称呼宋如我,但这也没错,她只能点点头。
那人笑:“我是周恪初的小叔,周锐声。听恪初提起过你,幸会,宋小姐。”
这样一来,场面有所缓和,也不至于太尴尬。宋如我直直一眼看过去,对上了盛从肃稍显冷漠的双眸,她忽然不知为何底气十足,只是说道:“我在门外等你。”
说完就走,宋如我停都不停。她想,我做的事欠考虑,但是相对你加之于我身上的还只是九牛一毛。
宋如我十分耐心地在门外等他,喝着茶,暖暖的空调风下,脑子放空。
他们那餐饭吃到十点钟,盛从肃出来送客,一些女伴早就不见人影,只看到几个人模人样的精英人士与他道别,都喝了酒,早就吩咐司机来接。
宋如我趁着这空挡,又看了一下周锐声的百度百科和八卦消息。好家伙,市检察院的一把手,周家最受宠的小儿子,祖辈都是系统里的人。
盛从肃跟这些红色贵族走得近,是有什么动作?
还没等她想清楚,盛从肃的皮鞋声已经临近,他终于走到她跟前,掀了掀眼皮:“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他居高临下,无端有一种压迫感。宋如我“蹭”一下就站起来,怎奈她依旧比他矮足足一个头,宋如我终究意难平。
她幽幽道:“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盛从肃轻轻一笑,像是有些嘲讽,姿态从容,脚底却是生风:“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