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背后人喊马嘶,乱声又起,此次却是来自南方街外,远远看见马上为首一人手中金芒闪耀,率部自聚豪阁武士身后杀来,祁北山打斗空隙中望见,心中一喜一忧:“津直也回来了!怎么身后只有二百余人?莫非其余一千三百多弟兄已经全部阵亡?”
陈胜一令所率之人下马伏低,专削马腿,自己却窜纵跳越挥刀相攻,聚豪阁后队人上下难以兼顾,纷乱中一时伤亡惨重。
明诚君侧目略瞥,心中了然,大剑一指,身后武士拥出秦府,与陈胜一部展开巷战,他却看也不看,纵马直追常思豪。
聚豪阁武士们闪开一条道路,且看主帅施威,明诚君胯下白马在红衣间倏然穿过,速度极快,紧追几步,便已离着不远,大剑扬起。
秦绝响坐在常思豪马后,疾声喊道:“大哥,后面来人了!是明诚君!”
常思豪只顾怒砍两侧之敌,百忙中喝道:“你收拾他!”
秦绝响一咧嘴,心想:“苦也!苦也!这可是明诚君!让我收拾,我收拾得了吗?”手中又无兵刃,眼见明诚君就要追上,便在怀中乱摸,掏出一物,向后便扔。
明诚君当是暗器,劈手接过,入掌湿滑,定晴看时,却是一只三条腿的癞蛤蟆,吓了一跳,那蛤蟆也吃了一惊,一泡尿撒在他手里。明诚君素好干净,脸色骤变,难看之极,赶忙甩手扔了,忽又一物劈面而来,他甩袖去卷,岂料那物哧地一滑,恰钻入他袖口。明诚君心道:“又是活物!”怕其有毒咬人,内劲疾催,袍袖澎然鼓震,略一抖手,将那物甩落于地,原来是只小白老鼠,已在这一震之下,目凸骨碎,一命呜呼。
如此一个迟延,常思豪所乘黑马已奔出数丈。
秦绝响回首看时,大是心疼,掏出条四脚蛇瞧了瞧,却舍不得扔了,又往常思豪怀里摸:“大哥,你可有什么暗器?快借我使!”摸到一物坚硬,是块玉佩,常思豪在挥刀间隙喊道:“不可扔它!”秦绝响甚是懊恼:“他奶奶的,暗器我有的是,可惜只顾推弩车,来不及多拿!”
聚豪阁众红衣武士纷纷围上,常思豪借冲力一马趟蹯杀透出去,为防偷袭,马速不减,直冲到西墙边小廊之侧,这才勒马回身,复又杀回。那厢明诚君掏白绢疾拭手掌,见无中毒迹象,心下略宽,瞧见二人纵马横飞,如蹈血海,杀得己方十分狼狈,不由大怒,拍马舞剑向他迎来,秦绝响叫道:“大哥小心,他很厉害!”
常思豪也不答话,斩浪刀斜于身右,内劲运到极处,青寒刀气透锋而出,刀身嗡嗡作响,将马催开,四蹄如飞,疾速前进!
秦府大院虽然极是广阔,又怎经得住快马奔驰!两马一黑一白,迎头对冲,刹时到了眼前,二人刀剑并举,马头微错之际,全力挥出!
“铿——”
一声巨响,兵器相交一处,火星飞射,仿佛雷炸于空,两匹战马唏声长嘶,凄厉已极!
常思豪所骑黑马四蹄腾空,被震得倒飞而起,离地五尺有余,向后跌去,直出四丈开外,这才落下,那马后蹄沾地,支撑不住,库秋一声,向后坐倒。幸而常思豪双腿夹紧,秦绝响抱他抱得结实,二人才未摔出去。
明诚君白马踏踏踏后挫数步,马头轻晃,直打响鼻,似乎脑中也被震得嗡声作响。
常思豪体内气血翻涌,心头突突乱跳,虽然刀未脱手,只觉膀臂发麻,气劲运转不灵,心想幸好我将来力大部都传至马身之上,否则定要重伤不可。一抖缰绳,那马豁地一声立起,后腿仍自颤抖不休。
明诚君暗自讶异,忖此子能偷袭迟正荣得手,果然手下有真功夫,笑道:“好小子!”纵马冲来。
常思豪一拨马头,向南逃窜,同时加紧活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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