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飞掠而下,在院中足尖轻点,身如箭射,之字形几个窜纵避开火龙,到了墙边,提气迈步飞身而上,长刀一挥,向墙头一持盾红衣武士劈去,出手如电,真有奔雷之势!
那红衣武士仗盾格挡,蓬地一声,长刀砍于盾上,虽未砍透,巨大的力量却将他击飞而起,凌空射出七八丈外,这才如断线风筝般向下跌落。
祁北山腰身一拧,双足已经踏上墙头,一瞥之下只见墙外红衣如蚁,密麻麻怕是有数百之众,另有一辆马车,上载大罐,罐身接出长长的喷嘴,角度可调,有专人负责转换方向。罐底安有翘板数个,下有鼓风皮囊,几个身形粗壮武士在上面呼喝着号子纵跃施压,每次身子落下,皆有几股油柱喷入秦府之中,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
敌亦早伏有弩手在下观望动静,见他上墙,崩声连响,万弩齐发,直射而来!
祁北山心知难躲,一个倒翻落回院内。
墙头上持盾武士挪开一个位置,又有数人翻身而上,这几个却是一手持盾,一手持矛,负责保护掷火把者。祁北山再次飞上相攻,敌以矛长兼凭居高临下之利突刺封挡,他功力虽高,却也再难得手,不禁暗叹敌人机变敏捷,战术调整之快,无以复加。今日负责指挥攻府的倒底是谁呢?
此时夜风愈烈,院中火路纵横,炙浪滔天,近处已待不住人,他只得收身退回。
秦府众人忙着到洗莲池汲水救火,然而扬汤止沸,终究无济于事,一时又陷入困境。忽听嘎拉拉声响,四名武士拉着一物从后院转来,那物约五尺见方,上覆厚帆布,下有木轮,不知是什么东西。秦绝响在侧催着武士:“快快!”武士虽拼尽全力,拉动起来仍是速度缓慢,肩上绳索绷得笔也似直。
秦浪川喝道:“绝响,你在干什么?”秦绝响嘴角一撇:“你瞧着吧!”说着将帆布一扯,露出粗重的黑漆木架和两掌宽厚,三尺来长的钢制弩弓,木架后面有靠背坐椅,左侧还有一个支架,上面放的都是四尺余长,碗口粗的巨弩,黑森森显然整身都是镔铁打就,每一支恐怕都有四十余斤。
秦绝响令武士将这巨弩车拉到院中,自己纵身坐上,右手摇动一个轮盘,木架传动,一支镔铁巨弩滑进弩槽,同时弩弓在齿轮力下渐渐拉满,他又摇动左手边一个轮盘,弩车嘎嘎嘎转变方向,对准了墙头上的持盾武士,脚下一踩机关,喊了声:“射!”
哧地一声,镔铁巨弩暴射而出,其势快极,弩弓强大的弹力将座椅上的秦绝响震得五脏翻腾,面色也为之一变!
只听轰地一声,巨弩微偏一些,射在墙头之上,顿时砖石四射,瓦片纷飞!尘烟散去,墙上竟被射出一个豁口。秦浪川一见此弩威力如斯,不禁心中震荡,忖这东西速度奇快,力道又强,若是射向人身,恐怕顶尖高手亦难躲开。
秦绝响骂了一句,摇动轮盘,进行微调,又一支巨弩就位,机关响处,弩如流星奔月,带着破空的奇啸,再度射出!
墙头敌武士躲避不及,以盾格挡,扑地一声,巨弩破盾而过,如穿腐纸!
由于弩力强劲,将敌身子射透之后,又带尸体飞起数丈之高,这才坠落墙下。秦府之内顿时彩声一片。
秦绝响甚是得意,哈哈大笑,摇动轮盘,转换方向,巨弩连发,又射死几人,余敌不敢再待,退归墙下。祁北山喊道:“绝响,将弩调平!”秦绝响问:“干什么?”祁北山指着油柱喷来方向道:“弩力强劲,可隔墙射他油车!”
秦绝响登时会意,嘿然坏笑,将弩弓调平,算准油柱喷来的所在,钢弦响处,轰地一声,巨弩破墙而出!
这一弩正中敌车上油罐,弩尖破罐壁之时微起火星,顿时油车自燃。
墙外之敌见势不妙,潮退般散开,耳轮中就听一声闷响,油车轰然爆炸,腾起五六丈高一个大火球,顿时浓烟滚滚,覆满天空!
秦浪川卓立楼脊之上,白发迎风飞舞,微露欢容。寻思绝响这孩子搞这些奇技淫巧,倒也有点用处。心中正自振奋,却忽听墙外嗖嗖连响,数枚脸盆大的火球腾起烈焰,耀红了夜空,向自己当头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