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组织言词……
“我看起来像是悲痛欲绝,需要借你的肩膀靠一靠的样子吗?”
舒晴看他瞬间收起了前一刻的柔和,又恢复了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男神风范,张了张嘴,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顾老师,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之所以对我这么不满,是不是因为我和余治森开的那个玩笑?”
“玩笑?”顾之默了默,似是在回忆当初的场景,最后低低地说了句,“……原来那就是你的玩笑。”
在走廊上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她却用轻描淡写的玩笑二字带了过去。
“是啊,只是玩笑而已,我和余治森关系好,一向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你千万别生气!”
顾之看着舒晴信誓旦旦的样子,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清澈透亮,略微婴儿肥的脸蛋因为发烧的缘故微微泛红,整个人像是春天里枝头初放的一朵红杏。
可她说她和余治森“关心好,一向就是这样”,顾之心里一滞,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流淌过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到底还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三观略歪。
他站起身来,轻声道:“先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再看看退烧了没。”
这一夜,舒晴浑身发烫地躺在被窝里,很久之后才睡着。她有个奇怪的毛病,一旦发烧了就爱做梦,梦见很多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睁眼的时候只记得好像梦见了顾之,他掐着她的脖子对她冷冰冰地说:“诬陷男人是同性恋等于间接污蔑他的性功能有障碍,道歉不够,拿命来凑!”
想一想,她觉得有点后怕。
蓬头垢面地走出客房,她看见顾之坐在沙发上,还是和昨天一样抱着笔记本在工作。
他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连帽卫衣,算是家居服,坐姿放松而随意。窗帘被他拉开了,难得的阳光普照。
在这样的日光下,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而温暖,轮廓甚至微微发光。
闻声抬起头来看着她,“好些了吗?”
洗漱之前重新量了一次体温,这回只有三十八度多一点,好歹叫人松了口气。
看着墙上的挂钟,舒晴有些汗颜,“你可以早点叫醒我的。”
顾之站起身来穿大衣,“生病了就需要多休息,没什么难为情的。”
……中箭,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顾之看了眼她略显单薄的外套,从衣架上取下了一条深蓝色的羊毛围巾递给她,“走吧,直接去吃午饭,然后我送你回学校。”
舒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他又看出了她的别扭,低低地叹口气,“从我家里走出去的病人要是被冻死了,只怕我的一世英名都喂狗了。”
“你说我是狗?”舒晴立马反应过来。
可表示抗议的眼神才刚调整好,她的面前就被一片温柔的阴影笼罩了。
顾之从容不迫地把那条围巾搭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动作轻缓地替她围了两圈,末了后退一步,“走吧。”
可是舒晴迟迟没有动。
她的下巴上还残留有他替她围围巾时不小心接触到的温度,这样近的距离、这样亲昵的举动,把她整颗心都惊得忘了跳动。
她怔怔地看着背对窗户的顾之,因为逆光,他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
可是毋庸置疑的是,这样的表情一定美好又温柔。
于是她忘了和他计较关于英明喂狗的事情。
午饭是在小区外面的一家并不算大的餐厅里解决的,顾之是熟客,随意点了几样菜,并没有过问舒晴的意见。
菜上来以后,舒晴才明白他为什么没问她——小米粥,鸡蛋羹,土豆丝,还有一道热气腾腾的豌豆炖肉。
“你在生病,需要吃清淡点。”顾之是这么解释的。
舒晴咧嘴一笑,“我还以为是老师抠门,舍不得请我吃好的。”
顾之默了默,“教师工资低,这也算是原因之一。”
“……”
别逗了,老师,又是摩托又是轿车,我真的看不出你哪里贫穷了。
顾之像是看出了她的心声,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情绪,“舒晴,坦白点说,大学教师的工资或许还比不上高级餐厅一个端盘子的服务员,所以请千万理解教师这个职业,若是有朝一日看见身边的师长接近楼顶、河边、站台以及大桥上,请千万紧密陪同,生命来之不易,需要互相扶持。”
舒晴已经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