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多,没事能凑一起聊聊天打打牌跳跳舞的,比之前精神气都好。”
杜若抿了下唇角,杜晓枫也想起什么似得,“对了姐,你现在还住朋友家?不打算搬出去了?”
望着他乌黑的眼睛,杜若的眼神就微微一闪。
“搬,马上就搬。”
***
周日杜若带着乔以漠在动物园玩儿了大半天,下午突然下起雨来,于是早早退场,又带他去商业中心逛了一下。
短短两个小时,就给他买了六套衣服,还有各种玩具,直到后来看胡兰实在拿不下了,她才反应过来买得太多。
“小花姐姐,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哟。”乔以漠一边喝着只有爸爸不在的时候才能喝的碳酸饮料,一边眨巴着眼睛说道,“所以不用给我买那么多礼物哟。”
杜若帮他把饮料杯扶正,笑着说:“那以漠什么时候生日啊?”
乔以漠不假思索就回答:“2月18号啊!”
杜若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你和何娇娇一天生日啊?”
乔以漠用力点头。
“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先送给你。”
“想要……”
当然是想要妈妈啊,但话到临头,乔以漠又不好意思地咽了下去,胡阿姨已经催他好多次说要叫“小花妈妈”了。
“想要小花姐姐陪我!”乔以漠响亮亮地说。
杜若笑着掐了下他笑起来的酒窝。
这才四月,到明年二月,乔以漠该不记得她这个人的存在了吧?
杜若还是又给他买了套衣服,照着他明年大概的个子买的,二月穿的衣服。
这个城市,如果要说有什么非常舍不得的,就是乔以漠这个精灵般的孩子了吧。
接下来的两天,她照旧上下班,陪乔以漠读书玩游戏,哄他睡觉,偶尔跟乔靳南通个电话。真正离开是在周三,她几乎什么都没拿,只拿了必要的证件和几件衣服,放在一个小箱子里。她像平时那样仔细地化好妆,搭配好衣服,趁着胡兰送乔以漠去幼儿园的时间,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出门就直接去了机场。
进安检之前,她直接把原来的手机卡扔进垃圾桶,换了一张新卡,重新开机后发了条信息:“熹熹,我马上登机了。”
或许她早就该离开的。
在秦月玲刚刚醒来的时候,在秦月玲哭着让她跟她一起离开的时候,在她第一次搬出乔家,和乔靳南说分手的时候。
有些事情总是越缠越深,拖得越久,想要全身而退就越发困难。比如当年她和何衾生长达半年的分手,比如现在她和乔靳南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候机的时候她一直把脑袋埋在围巾里。
虽然s市的春天已经来了,但她查过天气,h市正是倒春寒,还在下雪呐。她出门的时候随手抓了条,登机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就是乔靳南在冰岛给她戴上的那条大红色围巾。
她想了想是不是该扔掉,最终还是静静地把脑袋藏在里面。
它身上,似乎还有那些日子没来得及消散的味道。
上了飞机她就发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刚上飞机,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不知道该说有缘,还是该说无分的人。
何衾生一个人靠在第二排临窗的位置,是在假寐还是只是微微垂下眼,杜若没看清。她一眼扫到他就连忙把脑袋撇开了。
还真是……巧。
他不是从来只坐头等舱么?
应该只是巧合吧?
自从上次在乔家附近跟他说过那么一番话,他再也没出现。而且,她去h市的事情,谁都没说过。
杜若心中虽然有些忐忑,却也没有多想,飞机落地后,特地等到只剩她一个才慢吞吞地下去。一直到走出飞机场,坐上出租车,她都没再看到何衾生,才轻轻出了口气。
上了出租车她就给程熹微打电话,“熹熹,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程熹微那边很快说了餐厅的名字,“你跟的士大哥说这餐厅,他肯定知道在哪里的!”
六年没见的老朋友,两个人的声音都是止不住的激动。听到她和苏念已经到了,杜若行李都不想放了,直奔餐厅而去。
h市果然在下雪,一颗颗的雪粒子落下来。
这一年的冬天……没完没了似得。
程熹微订的位置在二楼,餐厅暖气足,杜若进门就取下围巾放到包里,等真正见到程熹微的时候,鼻尖止不住地发酸。
六年,见到没有任何变化的故人,仿佛自己也变成六年前的自己。
程熹微同样激动地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两个人亲热的一个拥抱,杜若才把眼神落在她身边的苏念身上。
这就是她在j.m被挤兑的时候大骂程熹微勾引的未成年啊。
六年前十八岁,现在已经是二十四了,同样的神情冷寂,却比六年前更加深沉,也更加内敛。
“martin,还是老样子啊。”
苏念客气地起身,和她来了个贴面礼。
“刚刚下飞机,我去个洗手间,你们等等我啊。”杜若依依不舍地拉了拉程熹微的手,放下行李就往洗手间去。
跑去偷偷地擦了把眼泪。
六年前她疯子似得劝程熹微“扑倒小鲜肉”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六年后再见,她已婚已孕,身边还仍旧是当年那个他。
看到他们才觉得,爱情这东西,或许还是存在的。
杜若整理好情绪才再出去,只是没走出多远,就愣住了。
是当真愣住了。
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刚刚还空空如也的位子,程熹微和苏念对面,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多了两个人。可不正是在飞机上才碰到过的何衾生,和此时应该在伦敦出差的乔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