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三章 藤本植物
那边还没把手续办下来,这边已经给人青谷开发了。这事要放了长安,别说地方上说不过去,无事生非的那伙言官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别说我只是个侯爵,就公爵、郡王干这事也得掂量掂量,一旦追究下来罚俸是轻的,弄不好就是降品级之类,不知道会不会给拉到金銮殿上当了皇上、百官念个检查啥的,很丢人的事情。
可岭南就没这么严,能用到王法时候不多,担心了几天也没人过问,倒是曹均提过几回是不是在青谷后面的河岸上建个小船栈,毕竟水运在岭南比陆地方便,成本也低的多,往后搞建设的时候用得上。
我也想提前开工,可兰陵一个大肚子我跑不开,得等家里派了得力的人过来。要不跟前没人使唤,二娘子纯粹就是打手,让他出去办事我害怕吃人命官司。曹均在这一点上比二娘子强的多,就是太积极,得压压,要不下次去青谷发现再多了船栈什么的就和人地方上磨不开脸了,官员脾性再好也受不了你三番五次的欺负。
“可不许再让军伍里的人再跑你家里充劳力。”兰陵对我圈地毁林的事到不在意,笑笑就过去了,唯独就是对动用军队给家里平地有意见,“开了这头,往后来岭南置办地产的这侯那公还不都得效仿,就全乱套了。”
“当我想?”我这还委屈呢。掐时间算算,先把这话题撂开,“你准备在这藏多久?如今大家都以为你在循洲那边,老不见人也得有个说法吧?”
“不操心,”兰陵得意一笑,“他们以为我下月就朝建洲去了,巴不得我赶紧离的远远。送瘟神送的高兴,建洲那边正头疼呢。”
这是,地方上怎么都行,就是别老有兰陵这种级别的人跑来视察。说好听是鸾驾御巡,给地方添光增彩;说实话是劳民伤财,扰乱官民正常生活,罪大恶极之举。
都偏僻地方,要行宫没行宫。拿行馆打发长公主明显不合适,借住了当地大户人家也行,有个别人喜欢这彩头,一听长公主要来就朝地方上联系,提供个优雅的居所让公主歇脚,可提前忙乱的动工、修缮一气花下来的话,按王家地财力接一次驾也就花的该勒紧裤带过日子了。
“造孽吧,你这边几个月生孩子。人家建州拼死拼活等接鸾驾,我要是地方官就做布娃娃写了你名字一天戳几万次练针灸。”
“没你这么歹毒的人。”兰陵朝我空掷一下,“少管我,没点良心。如今我是金贵人,你得顺了我来。发脾气时候你不许犟嘴。爱怎么就得让我怎么,你婆娘怀的时候你回家伺候多久我都算过了,我一天也不能比她少,知道不?”
这就拿架子。算是把气出了,听兰陵口气就是等这一天呢,无奈道:“堂堂个长公主心眼也太小,和我个小官员计较什么。”
“恩,就是。别说小官员,就是再比你大的多的我也犯不着和人家计较,”说着妩媚的斜我一眼,柔声道:“我只和孩子他爹计较。别人没这资格。”
“少来,”最近虚火旺,最见不得这眼神,弄的人火上来她就高兴了,一点都负责任,没义气。“想吃啥我帮你弄去,禁止挑逗我,违令者……那啥!”
守了海边这么久。如今真地很怀念长安。到底是北方人。从口味到气候都不习惯,幸亏是兰陵这边有北方厨子。从调料到厨具都是从长安带来的,我待遇明显没她好,想吃碗面条都不容易,胃里老觉得空空的。
盼吧,再熬几个月会京城就好了,二娘子已经感觉武力值呈递减趋势,成天给行馆的招待人员解释锅盔是个怎么做法。可这年头全国还没有广泛的种植小麦,尤其岭南地区压根不长这个,也没有北粮南调的说法,工作人员腿都跑断了才不知道去哪家大户弄了十来斤麦子,据说是人家熬粥时候用的,想吃面得现磨,而且是长江麦,长江流域的麦子没黄河流域地筋道。将就胡乱一整,锅盔半焦不酥面下锅就断,捞出来如同拌了糨糊,就着条件俩人蹲了门槛上还吃的风卷残云,看的行馆里几个人目瞪口呆。
多吃面,有劲。二娘子吃完一抹嘴,拉开架势打了趟九阳神功,感觉自己又重新胜任保镖这个职务了,很开心,作为武林高手就靠面混的,这是定理。
“再坚持几天,等家里来人就有面吃。”对自己婆娘很自信,虽然没给颖在家信里提到这边日子过的艰苦,可颖是谁,肯定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些小细节,没问题。
“若有俩素蛋吃就更好了。”二娘子贪心不足地咋咋嘴,“还有咱家的果干,掐季节上算算都进腊月了,正是长安柿饼最甜的时候。”
“快过年了啊,”二娘子不提还真没这个感觉,身上还是单衣,冬季里棉衣手套不上身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空的。强笑了下,“年上肯定回不去了,还头一次在外面过年,咱也尝个新鲜。”
“听不到钱管家放爆杆了,”二娘子有点失落,蹲地上拣了个小棍试图拨开个蚂蚁洞,“小侯爷也满周岁了吧。”
“想你闺女了?”
二娘子点点头,咧嘴傻笑几声,手比划了下,“出来时候就这么大点,长地和她娘一样丑,小的看的生气都没给起名,就一直丑娃丑娃的叫。”
当爹的都这样,嘴硬,外面一说起来孩子就没点优点,可心里都捏一股子心劲。都说当妈的疼孩子,这是疼到面上,当爹的越是喜欢越不吭声,时不时的还拉出来教训一顿。很奇怪地心境,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怕是想九斤了吧,不知道会认字了不。等我回去教他念诗,当爹的给准备了好几十首给儿子成名用呢,不学就揍,可不敢浪费了。
“出来怪辛苦的。”俩老爷们蹲院子当间想家够恶心地。整了整思绪,起身伸了个懒腰,“想去军寨里那啥的话,背了我偷偷去也行,事先洗干净。小心惹病。”说着朝蹲地上看蚂蚁打架的二娘子踹了一脚,“起来!男人家还练武的,少恶心一会。陪我去农学里转转。”
每天都一样,离了新年越来越近,人就不由得朝家里想。颖,二女,九斤,还有老四。不知道这丑丫头最近有没有被二女欺负,程初是不是又趁了我去家信的机会吵地要朝岭南来,还有秦钰,不知道他在剑南经营地怎么样了,掐算时间应该已经扫平那帮树上的野猴子。岭南很少收到前线地战报。那边打成什么样子也好像和这边没关系,曹均那边的消息也有限,至少我搞不清程老爷子在吐谷浑怎么样了,依现在的局势。吐蕃早就没力气折腾,应该把这几个老家伙调回来了,为国家征战了一辈子,该好好歇歇了。
我这边想,兰陵那边已经通过内府获得了最新的消息,冬季粮食短缺,吐蕃南边两大部族已经宣布脱离中央的领导,国内的不稳定情绪让大相和国王之间矛盾日益激化。在接受唐、吐谷浑联盟一系列不平等和谈条约后,大军已经全部撤离吐谷浑领土回国平乱。而睿智的李治陛下已经重新规划了唐帝国在陇右的防区,西北两线地府兵朝南有收缩兵力迹象,由契苾何力接替程老爷子葱山道行军大总管的职务,苏老爷子也推举裴行俭代替自己统领吐谷浑境内驻军,俩老爷子带了辉煌的战绩回京接受朝廷的封赏。
“那现在估计已经回来了。”
“该是回来了。”兰陵拍打着膝盖,将内府送来的文碟扔给我,“你自己看看。最近老觉得腿涨。怕是要生了?”
“还得一阵吧?估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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