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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妍语态轻散,“是吗?云宏伟昨天晚被逼供了,你今天要去看看他吗?全身都是伤,到处是瘀血,伤更重的地方在背和腹部,在大面积的裂口,还真是条汉子,也不知道这将近五十岁的人,还能折腾几天……”
叶儿这样听着一个女人用一种极度轻谩的方式叙述着自己父亲遭受的苦难。
她觉得自己裂开了,被人用一把生锈的钝剑,生生的,披头挥下,从眉心开始,一剑刺来,将她整个人,活生生的剖开了,慢慢的剖,像拉锯一样,疼得想让人快点给她个死法,也好过这样的挣扎。
她终于朝着欧阳妍吼:“欧阳妍!你个不得好死的臭女人!”
“现在不得好死的可不是我,云叶儿,你这样……”
叶儿挂了电话,砸在床/。然后虚弱的一倒,摊在了床/。
怪不得仙人都不能谈情说爱,大意是影响修行,神仙多厉害,翻手芸雨,要怎么折磨人间这些凡夫俗子都可以。
他们无情无爱,无欲无求,所以法力无边。
看看她,想要救父亲,却狠不下心把江昭逼到退无可退的路让他范,自己却被人逼到死角。
她不愿意把江昭让给情敌,可是却没有能力无视情敌的威胁。
江昭叫她等,欧阳妍却说今天可以安排她见人。叶儿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扯了扯,然后给了自己一耳光。
今天周五,要去接弟弟,可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下不了床,连撑着起床的力气都没有。10KFM。
她需要爬起来把手机拣起来给郑凌或者其他人打个电话,帮忙接一下司杰。
真爬起来了,起了个私心,她在想,柿长夫人不舒服的事,柿长秘书知道了,会不会跟柿长大人说一说?
打了电话给刘城,“刘城,下午能不能帮我去接一下司杰,郑凌影楼一定很忙,你溜班应该较容易点。”
刘城接电话的时候站在江昭面前跟江昭说过,是叶儿的电话,这时候看着江昭,笑了笑,“你这是想老板扣我工资呢。”
“我人有点不舒服,怕是什么低血糖之类的,下床发晕,我想去医院看看,怕来不及接司杰。”
叶儿刚说完话,刘城的手机被江昭拿了去,江昭脸色不好,刚要出口的话,一看刘城在边,便咽了下去,冷冷道,“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江昭一路飙着快车,到了叶儿住的小区,这女人什么时候有低血糖了?还发晕,严重得要进医院?
江昭第一次来住的时候从叶儿的抽屉里拿走了备用钥匙,这时进了卧室看着床/倦作一团睡着的人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惨白,他真是气得伸手要狠狠给她一巴掌。
但是手落下的时候,却换了力道,跪在床/,把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没吃饭?”
叶儿唇干得有些裂,往他怀里钻去,声音没什么力气,“晕得没力气下床……”
嗅到江昭的味道,像吃了芥茉似的,眼睛都快被冲开了,伸手抱住他的腰,扯住他的衣服,“阿昭,我想我爸爸了,想爸爸了,我梦见他过得很苦……”
江昭觉得自己心又软了,他被这个女人折腾得心硬不起来,“我在想办法……你不要急。”他也知道这样的劝人方式有点牵强,跟一个为了父亲奔波将近两年的女人说不要急,他觉得自己很混蛋。
可她现在这样子,如果见到自己父亲被用过刑会崩溃吧?
“阿昭,晚我们跟司杰一起吃个饭吧……”叶儿抱着江昭愈发的用力,想着欧阳妍的话,有时候甚至咬着牙,“我们订婚,他在学,也来不及……”
“我知道,等会我去接他,好不好?”
“好。”叶儿停了停,又补充,“我们一起去。我可能是饿晕的。”
“你躺会,我去楼下给你打包一个馄饨,吃点东西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身体不舒服不能拖着。”
叶儿抱着江昭依旧不肯松手,咬着男人的衬衣,抽泣着说,“阿昭,昨天晚对不起,我那时候想爸爸了,不是有意惹你的,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江昭吸了吸气,搂着叶儿的脑袋,摁在胸口,其实也好,他们之间还有她父亲可以这样连着,她至少会为了她父亲,这样跟他演下去。
昨天晚他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不打个电话来问一下,或者像别的女人一样,去抓歼,大吵一架,像一个泼妇一样,好歹可以证明,她有一星半点的在乎他。
等到天亮也没有她一声问候。
刘城说云宏伟受伤,他怕她难受,这时候看着她样子,更确定了不能让她知道。
等办好保外医,伤好些了,再告诉她。
她身体不舒服,让刘城去接她弟弟,也不告诉他,她在他那里的作用,是帮她爸爸了。
算了,他没办法计较,谁叫他一听说她低血糖下了不床魂不附体似的赶过来呢,她是他命里的克星,她把他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