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她裹着被子翻过来,半依在靠背上。
钟聿见她那样,凑过去问:“这么弱的吗?”
梁桢不搭理。
他又贱兮兮地蹲到椅子旁边,“喂,刚才感觉怎么样?”
“……”
“是不是比之前几次进步了很多?”
“……”
“回答我啊!”
梁桢气得不行,脸上又有些挂不住,转过去朝他瞪了眼,“你能不能别每次完事之后都要细枝末节地追问?”
他在这种事上真的将勤奋好学又喜欢钻研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特别是昏迷苏醒之后。
“探讨生活嘛,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行了你快说说,感觉如何?是不是又进步了很多?”
梁桢被他弄得真是哭笑不得。
“也就那样吧,没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看来还是得让沈阿姨给你炖点花旗参或者黄芪补补!”她随口胡诌,裹着薄毯就进了洗手间,殊不知后边钟聿呆愣愣地站那站了好久,最后摸了下鼻子,耸拉着肩膀坐到了刚才梁桢趴的贵妃椅上。
……
陈佳敏下午去了趟医院,出来之后就没去自己住的公寓,而是打车回了何桂芳住的小区。
那会儿何桂芳刚洗完衣服,正准备给陈兴勇擦身,见陈佳敏拎着包推门进来,她当时都愣了下。
”嗨你……”可还没来得及搭上话,陈佳敏喊了声“妈”,回来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到了床上。
眼看房门关上了,何桂芳扔下洗脸盆赶紧去敲门。
“别敲了,你让我睡一会儿行不行?”里面传出陈佳敏十分不耐烦的声音。
何桂芳赶紧止住敲门声,小心翼翼地问:“妈就想问你,在不在家吃晚饭?”
“我今天住这,你说吃不吃?”
何桂芳一听就乐了,“你住这,那要吃些啥,妈现在去买回来给你做!”
“随便你,我没什么食欲,你看着买就成!”陈佳敏说完还不忘再“警告”一句,“别来吵我了,我睡觉!”
“行行行,你睡,你睡吧。”
何桂芳回到后面的小房间,简单给陈兴勇抹了把脸便拿了钱包和钥匙出门。
她去了趟附近的大超市,买了些陈佳敏喜欢吃的水果和零食,又绕去菜场,杀了只活鸡,称了半斤虾,知道陈佳敏喜欢吃大闸蟹,狠狠心又拣了几只。
拎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遇到同一个小区的阿姨。
“今天买这么多菜啊,哟,还有这么大个儿的螃蟹,是你女儿回来了吧?”
“是啊,刚到家,说今天住这!”
“这可难得,平常都难得见她回来一趟!”
“她忙,刚升了个小领导,手里管着人也脱不开身。”
“噢是嘛,年纪轻轻就当领导啦?那你后头可有福享!”
“我也不要享她什么福,就指着她能够平平安安将来嫁个好人家就成,行了回头聊,我得回去倒腾晚饭。”
平时在小区里很少与人攀谈的何桂芳那天显得特别兴奋,整个人走路都好像带风。
她拎着东西回到出租屋里,主卧的门关着,但陈佳敏穿回来的高跟鞋扔在门口,可见人还没走。
何桂芳走过去将那双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摆到门口鞋架上,拎着菜进了厨房。
陈佳敏原本只是想眯一会儿,主要是脑子里太乱,可是没想一觉醒来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居然已经过了七点,下午三点不到开始睡的,睡了整整四个小时。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连续睡满四个小时不醒。
印象中这是最近大半年她睡得最踏实的一次。
陈佳敏敲了下脑袋下床,脚刚落地就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低头看了眼,是一双浅粉色的棉拖鞋,毛茸茸的材质,上面还有小动物图案。
心脏某处好像被狠狠刺了一下,就仿佛丛生的荆棘之下还藏了块软肉,这种直冲内心的柔软让她产生了一种彷徨的无措感。
陈佳敏一屁股又跌坐到床上,楞是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股劲。
她将发凉的双脚伸到拖鞋里面,踩着推门出去。
不算大的屋里此时安安静静,但这种安静与她独居在高级公寓里的那种安静不同,前者是俗世里的平淡,而后者却令她感觉到生命的腐朽和荒凉。
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够听到一点噗噗的声音,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出来的,陈佳敏走过去,见何桂芳正站在灶台前面,视线直愣愣地盯着上面那锅汤。
当时屋里灯光不亮,何桂芳穿着那条已经穿了十多年的围裙,后边是有些发黄的墙壁,前面是芳香四溢的汤。
这不过只是俗世里极其正常的一幕,但陈佳敏不知为何,鼻子发酸。
她觉得自己可能哪出问题了,赶紧别过头去吸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