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桢眉头皱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
叶千橙笑出声,“他一单身男青年,又是死宅IT男,招女支也挺正常,而且听说他还有固定照顾的女支女。”
梁桢:“所以你们怀疑是女支女下的手?”
叶千橙:“对,徐桀死前招过的那个女支女嫌疑很大,但目前查下来应该不是之前他一直保持长期关系的那个按摩女。”
“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女支女上门服务的时候借机对蒋烨下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那天出现的女支女身份一直无法确认,就跟人间蒸发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了,后来眼看着徐桀那边就要结案了,你男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手里查到的证据匿名发给了警方,但那边小地方的警方效率实在低,都两个多月了还没一点进展。”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米国枪击案的凶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意外”身亡。
在其中牵桥搭线的徐桀也坠楼身故。
在停车场袭击钟聿的人更是当场暴毙。
A网上行踪难寻,又无法追踪。
也就是说,只要钟聿不醒,所有线索就此全部中断,蒋烨便可高枕无忧。
不,还有一个“女支女”,如果能查到女支女的行踪,找到突破口也说不定,但眼看着被牵扯到其中的人一个个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意外”离世,梁桢觉得不能轻举妄动。
她将PAD还给叶千橙,重重缓了一口气。
“我完全没有想到蒋烨会有这么多手段。”
“手段?”叶千橙哼笑,“何止手段,他简直已经丧心病狂,如果这些都属实,你不如算算他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钟聿要演戏把你逼走,他是真的担心有一天这个变态会把火烧到你身上。”
梁桢低头拧了下手指,嘴角勉强扯了下,“是吗?可现在这情况又能好到哪去?”
他把她逼走了,他是心安了,英雄式地独自面对险境,可出事之后他长眠不醒,她又该如何承受这些?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梁桢用手指蹭了下眼角,“但现在还不是时机,我必须先把公司稳住。”
叶千橙想想也有道理,“你肯定玩不过那变态,目前这形势还是自保为好,尽量还是别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不然你男人受了这么多罪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梁桢被她弄得也不知该气还是该怒。
”他会没事的,我相信!”
……
梁桢跟叶千橙谈完之后回了医院,进去的时候医生刚给钟聿做完检查,梁桢问了些情况,得到的信息是病人身体机能都在恢复中,伤口也愈合得不错,但却还是没什么要醒的迹象。
“吴主任,像他这种情况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有多少?”
吴主任是钟聿在明德的主治,不过之前也找了其他医院的专家过来做过会诊。
“您这个问题我还真答不上,毕竟每个病人的情况不同,也没用绝对的说法,但PVS属于不可逆昏迷,急性损伤确实会导致病人进入植质状态。”
“可您不是说他的情况在好转吗?”
“对,从目前检查的数据看确实是这样,但数据也只具备参考意义,要不这样吧,等他这边情况再稳定一点,转去理疗科试试。”
“理疗科?”
“对,那边可以对PVS症状进行系统性治疗,比如物理治疗和高压氧治疗,通过这些增加血氧浓度,改善脑部血液循环从而促进网状结构的激活和大脑功能重建。”
“那经过系统治疗之后是否就有苏醒的可能?”
“这……”吴医生对梁桢的步步催问有些不适应,他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我也不能保证,只能说尽量用各种方法都尝试一下,就像你这边另外找了针灸师和康复师一样,其实也无非就是试一试。”
医生这话听着似乎不大好听,甚至显得不够专业,但仔细想想又何非如此。
梁桢心里微微发颤,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疼得发慌。
”哦对了,植物人虽然无意识,认知功能也存在障碍,但往往对听觉刺激有反应,所以家属可以尝试像正常人一样跟他聊天,说话,甚至用音乐、触摸和嗅觉刺激促使其苏醒,这在PVS治疗中称为亲情疗法,你不妨也可以试试。”
医生走后梁桢独自坐在床头,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
亲情疗法,可是天知道她此时面对昏迷不醒的钟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重得她除了难受之外还是难受。
梁桢在床边坐了大概有半小时,嘴巴像是被缝住了。
算了,暂时不说了吧。
她打开包从夹层中掏出一张小黄纸。
这是她在B市普济寺里求的平安符。
梁桢将平安符平平整整地折成方形,塞到他枕头底下,又握了握他的手掌,这才拿了包起身离开。
她知道钟聿有一些矫情的“王子病”,比如衣服的料子不能太次,贴身衣物起码是纯棉材质,涤纶或者化纤面料穿一会儿身上就会过敏,可医院提供的病服材质一般,她上午给他擦身的时候发现胸口已经起了一小片疹子,梁桢打算去给他拿几件平时穿的睡衣来换,但嘉悦府那边并没有他的衣服。
两人已经太久没住在一起,梁桢还是问了孙师傅才知道近几个月他都住在临近钟氏大厦的一个中档小区内。
梁桢要来了详细地址和密码,开车过去。
打开门,里面自然是冷冷清清,站在客厅大致看了下格局,差不多百来个平方,算是中小户型公寓,梁桢很难想象钟聿会住在这种地方。
装修也是平时精装房千篇一律的式样,加上客厅内生活用品不多,也没什么住过的痕迹,要不是孙师傅给的地址,梁桢都要怀疑这间公寓根本就是某楼盘的样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