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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辛苦。”梁桢一一记下,放下包走过去接了他手里的毛巾,“我来吧,你先去吃饭。”
护工知道她如果有时间都会亲力亲为,所以也没多客气,洗了个手便出了病房。
梁桢一点点帮钟聿擦身子,边擦边跟他聊这几天的事。
“你受伤的事瞒不住了,我主动曝了光,这几天记者一只追着不放,不过陆青那边在处理,暂时没太大问题。”
“公司股票跌了不少,财务那边还在出报告,其实这些我也不懂,最好还是等你醒过来再处理。”
”前两天我飞了趟B市,想找郭富强聊聊,争取他能回中海帮忙,只可惜他不愿意见我,还真是脾气犟得很,不过没关系,我这么聪明,已经知道去哪里找他了,等过两天我再去一趟,肯定不会耽误你项目上的事。”
梁桢碎碎念似地围着床转,擦完手臂之后重新换了盆水给他擦身子。
钟聿身上穿的是医院特制的病服,绑带式样,她将带子解开,男人的胸腹就露了出来。
梁桢默默沉了一口气。
怎么自己才走两天,这人好像又瘦了一圈,仔细看都能看到一根根肋骨。
“你……”梁桢别过头去深呼吸,再转过来,“你还别说,真挺白的,难怪叶千橙要嫌弃,男人细皮嫩肉成这样确实不讨喜,不过没关系,等你恢复了好好练练,照样还会有六块腹肌……”
她边说边利索地替钟聿擦好上身,重新换了块毛巾过来准备开始擦下面。
起初刚开始干这些事的时候她也很不自在,可连续做了几次倒也习惯了。
大概为了便于护工和家属照料,医院定制的库头也是绑带式的,梁桢绕开他身上包扎好的伤口扯掉库头,刚擦了几下就听到外边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保镖似乎跟谁在说话,梁桢赶紧扔了毛巾想替钟聿把库头套上,可还没来得及门就被直接推开了。
她反应也算迅捷,拉过被子整个兜上去。
”进来怎么不敲门?”梁桢略带情绪地转过身,却见门口整整齐齐杵了三个人。
浓妆艳抹的叶千橙。
卫衣超短裙的顾秋池。
还有戴了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章汐。
梁桢:“……”
她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今儿什么日子,桃花债都一起找上门?
“啧啧啧…”叶千橙率先从震惊中脱神,走过去从旁边沙发上撩起一样东西,是之前梁桢给钟聿脱下来的库头。
此时小库头被叶千橙勾在手指端,还不忘晃了晃,转过去看了眼床上的人,问:”他这……现在里头是真空?”
梁桢:“……”
顾秋池:“真空就真空呗,人老夫老妻的,孩子都打酱油了,什么没见过?”
叶千橙:“嗨我又没问你,你在这起什么劲儿?”
顾秋池:“我哪起劲了,就实话实说,倒是你,人老婆都在这呢,你没事去勾人库衩干什么?啊,你存何居心?”
眼看顾秋池跟叶千橙都快打起来了,梁桢暗叹一口气。
“两位,抱歉!”她打断叶千橙和顾秋池的争执,“这里是病房,两位如何有什么事的话能否先去外面解决?”
顾秋池:“哧,我跟她能有什么事!”
叶千橙:“切,还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梁桢:“……”
这时刚才一直没出声的章汐走近,摘了口罩和墨镜,也没跟梁桢打招呼,直接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两人之间其实并无仇怨,但梁桢还是做不到毫无芥蒂。
“你是在问我吗?”
章汐岂会听不懂她话音里的排斥,嘴角抽了下,“你为了照顾他特意从米国飞回来,听说书都不念了,肯定得问你。”
梁桢:”那就一切都好,没什么事。”
章汐:“没事?可我怎么听说会成植物人?”
梁桢不由笑了下,“那恐怕章小姐对植物人的概念有误解。”
章汐:“什么意思?”
梁桢:“医学上至少昏迷三个月以上才能被定义为植物人,他才在这躺了一个礼拜,离植物人的范畴还很远,所以章小姐这话是不是说得早了些?”
梁桢这话怼得真是一点都没给章汐留面子,而对面叶千橙却暗暗朝她竖大拇指。
章汐被气得够呛,无奈还有旁人在场,她也不好发作。
“只是外面都这么传,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又何必这么较真?”章汐说完又往床前靠近了一些,用颇为柔和地声音跟昏迷中的钟聿说,“今天来得匆忙,待会儿还要去赶个通告,不能多留,你好好养着,下次等时间宽裕一点我跟我爸一起过来看你。”说完重新戴着墨镜口罩,转过来,朝梁桢点了下头便直接出了病房。
这来去自由且目中无人的样子着实激怒了叶千橙和顾秋池。
顾秋池:“嗨,这人什么毛病,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叶千橙:“看她那架势整得就好像自己才是女主人似的,我呸,之前不还是经常跟钟聿组CP蹭热度!”
顾秋池:“可不,拿腔拿调的,整个就一绿茶精。”
两人刚还差点掐起来,这会儿因为章汐倒一下统一了阵线,梁桢觉得也是很无语。
“咳……”她假装咳了声,打断两人的吐槽,“抱歉,二位也是来探病?”
两人互相看了眼,叶千橙先笑:“我探什么病啊,我就是有事找你。”
梁桢便看向顾秋池:“那你呢?”
顾秋池呵了声:“就当我是吧,来看看我这位老相好现在什么情况。”她边说边走到床边,见到昏迷不醒的重要,嘴里啧啧有声。
“在NY的时候吃枪子,回来又被人捅了刀子,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现在要落到这种境地?来,我看看你身上的窟窿有没有合上?”说完突然就要去揭被子,梁桢吓得赶紧一下摁在床边。
“顾小姐,麻烦你注意一下场合!”
顾秋池被她吓得怔了下,半晌才笑出来,“哦抱歉,我忘了他下边没穿库衩。”
梁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不成真应了这句话?梁桢就觉得钟聿身边这些朋友的脑回路都跟他一样,有时候清奇得反倒让她怀疑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
这时顾秋池突然敲了下床头,“嗨,睡睡差不多就得了蛤,你还真打算长眠于此?再过俩月大头的画展就要开了,之前你还答应我会去买几张话,可别借机躲过去啊,到时候等你!”
她还像平时跟钟聿聊天一样,碎碎念似地叨唠了几句,回头看了看梁桢,“那什么…人我也见着了,没死就算是万幸,本想着要来安慰你几句,不过看你这状态好像还不错,那就不多此一举了。”
后半段她是跟梁桢说的,其实性格上都算是很爽利的人,自然不必整那些虚假的东西。
顾秋池呆了几分钟也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扔在沙发上的库衩,与梁桢错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祝你好运!”
梁桢:“……”
好不容易只剩下叶千橙一个,梁桢暗自吁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问:“你找我什么事?”
叶千橙:“你不是想查几年前米国枪击案?我刚拿到了新线索。”
梁桢心口被敲了一下,但脸色还算平静,“麻烦等我几分钟,我们找地方另外谈。”
“好,那我去外面等你。”叶千橙出去的时候又特意指了指病床,“别忘了把库衩给他穿上!”
梁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