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纪了,别一口气喘不上回头把帐算我头上,再说您还得留着命等您儿子出来呢,九年说长长,说快也快,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这功夫他已经把颤巍巍的蒋玉伯生生又摁回了床上,一条手臂搭着他胳膊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舅舅您说这话对不对?”
当时蒋玉伯被气得哟……使劲拿手捶自己胸口,像是这样就能减轻心脏的压力,但钟聿舔着脸杵在他面前,鼻子眼睛嘴巴估计此时在蒋玉伯眼里都已经成了可以杀人的刀。
他一遍遍捶着胸口,估计想掏些反驳抵抗的话出来,可到底还是气恼占据了他所有理智。
“滚,给我滚!”
老爷子用最后一点力气冲钟聿嘶吼,钟聿唇翼扬了下,“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那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所以你可得好好留着这条命!”说到这的时候钟聿突然弯下腰去,几乎贴着蒋玉伯的耳根子说:“我要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你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蒋家,如何在短短一年内走向灭亡……”
蒋玉伯听完之后眼睛瞬间瞪大,整张脸呈现出一种恐惧的狰狞。
钟聿气定神闲地看他一眼,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手掌顺势在他肩头握了下,这才起身。
“行了,公司那边你暂时也不用去了,先好好养着吧,等我手头的事忙完了再来看你,哦还有……”他转身指了指一直候在门口的两个壮汉,“怕你在这呆得无聊,特意给你找了两个人解闷!”
钟聿朝门口使了个眼神,很快两壮汉就走了过来。
“我之前交代的都明白了吧?”
“明白!”两壮汉齐声回答。
钟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去跟蒋玉伯打了声招呼才往门口走。
蒋玉伯起初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直至两大汗一左一右往他床前一站,其凶神恶煞的样子犹如阎王殿前的黑白无常,他才懂钟聿的用意。
“……你有什么资格叫人在这看着我?混账东西,杂种……小杂种……”
蒋玉伯的声音回荡在漫长似无尽头的走廊中,钟聿便在这样的叫骂声中渐行渐远。
等他走出病房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陆青站在车子旁边等,见钟聿过来,赶紧迎上前。
“人怎么样?”
钟聿嘴角扯了下,“暂时应该死不了。”
“我刚也去问了下主治医师,只是血压有点高,没什么大问题。”
钟聿没接话。
旁边孙叔替他开了车门,“少爷,外头风太大了,您先上车吧。”
钟聿突然转身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住院大楼。
“车留给我,你们先回去吧。”
“您是还要去哪?我送您过去!”孙叔接话。
钟聿已经自己拉开了驾驶座那边的车门,“不用,走了!”他上去直接发动车子,转个方向盘就出了医院。
孙师担心地朝陆青看了一眼,说:“情绪看着不大对啊!”
陆青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没吱神,只转过去朝旁边停的另外一辆车子挥了挥手,车里的人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很快也跟了上去。
……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南楼门口,钟聿下车,步行进去。
因为楼里已经没人住了,从前厅往内院走的那段路上只留了几盏应急路灯,灯光很暗,但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每条岔路每道门都已经非常熟悉。
他一路从前厅走到后院,直至穿过假山。
假山后面本来是一条人工湖,现在却被填平造了足球场,草皮前段时间才刚刚铺上,场内灯光也基本都弄完了。
钟聿站在场边,看着眼前一大片空旷的绿茵,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心中的痛苦,孤独和恐惧瞬间膨胀,似乎从四面八方冲击他的心脏,逼得他胸口迸裂似的疼。
……
周一梁桢去S市面签,没什么意外,面签进行得很顺利,剩下的便是等签证下来,不过那段时间她也没闲着,体检,打疫苗,申请住宿等,看似大浪都已经过了,可剩下的琐事也非常耗费精力。
好在梁桢做事比较有条理,针对整个申请过程她提前制作了详细的计划表,看似庞大的一个工程,可是拆分到每个环节上,一环套一环地去进行,倒也进行得有条不絮。
差不多五月初梁桢拿到了签证,学校那边的住宿确认也都下来了,眼看着计划表上的项目一条条被划掉,她查了下去米国的航班,最终将其定在七月中。
其实学校正式开学可以到九月份,但她想早一点过去,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