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这别动!”
“哦……”
梁桢安顿好豆豆之后出去将房间大门锁上,再度走回浴室。
钟聿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用湿毛巾摁住眼睛。
她一腔怒火,可见他可怜兮兮一身狼狈地坐在那,眼睛肿得像只兔子,又只能一声叹息。
“现在才六点,估计诊所和医院都还没开门,你只能先忍着!”
钟聿尝试将眼睛睁开,但痛感似乎比刚才更加强烈了,眼皮开开合合没成功,倒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梁桢看不过去,转身又要走,却被钟聿一把拽住手腕。
“你去哪?”
他坐在浴缸边,眼睛闭着,浑身被水淋湿,看着倒又几分可怜劲。
“我去拿件睡袍,你先洗个澡!”
她不能这么把他赶出去,也不能看他捂一身湿衣服在身上。
“哦。”钟聿这才松了手。
梁桢出去拿了酒店提供的浴袍过来,“现在外面商场还没开门,你将就穿吧。”
刚才见他空手进门,应该也没带行李。
把人安顿好之后梁桢出去给酒店打了电话,要了两只冰袋过来。
很快钟聿也洗完澡了,裹着浴袍出来。
“Rabbit,daddyisrabbit!”
激动的豆豆开始大秀英语,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真是欠揍得很,钟聿鼓着通红的眼睛朝他瞪了眼,可豆豆变本加厉,两条小肥腿夹着枕头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钟聿气得抓了旁边的抱枕就往床上扔。
梁桢被烦得脑壳疼。
“豆豆……”
“豆豆!!!”
她过去抽开被子把小家伙裹住,这个季节港城气温还是有点凉的,梁桢怕他穿个小裤衩感冒。
“别闹了好吗?你这么大声会吵到隔壁客人!”
好说歹说才把豆豆安抚好,这个点孩子也不可能再睡了,梁桢扔了PAD给他,自己拿了冰袋过来找钟聿。
钟聿正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梁桢凑近看了看,眼珠子里红得厉害,周围一圈也是肿肿的,因为辣椒水的刺激眼皮子暂时还很难张开,看着确实有些痛苦。
“还疼吗?”
“你说呢?”钟聿没好气地回,“我也奇怪了,开门干嘛要藏瓶辣椒水在手里?”
“谁知道会是你啊!”
“你猫眼里都看不见?”
“走廊那么黑,我根本看不清,再说我问你是谁你干嘛不出声?但凡当时说个名字我也不至于朝你喷辣椒水。”
两人各执一词,听上去似乎都有道理,但最终还是梁桢妥协了,毕竟自己对他造成了人身伤害。
“刚问过酒店前台了,这边最近的诊所也要到九点开门,你还得再忍两个小时。”她将刚借来的冰袋给钟聿,“拿这个先敷着吧,过会儿带你去看医生。”
钟聿不情不愿地接了袋子,躺到了沙发上。
梁桢又问:“你昨晚到的?”
钟聿点了下头,又改口:“不,确切说应该是今天早晨。”
梁桢:“那你行李呢?”
钟聿:“没带!”
他昨晚决定来港城找她,打了辆车回去取了证件就直奔机场,所幸居然还能买到夜里的航班。
梁桢无语,想问问他大过年跑这来做什么,但看他那模样又懒得问。
她去洗手间重新换了身衣服出来。
钟聿痛苦地揭开眼皮瞅了眼,见梁桢正坐在那换鞋。
“你要出去?”
“嗯!”
“这么早你去哪?”
“不得给你去弄身衣服吗?不然待会儿你就裹着这件袍子去医院?”
眼瞅着梁桢一脸不爽,钟聿只能乖乖又缩到沙发上,半天没敢再吱神。
梁桢走前又叫服务员过来把钟聿的衣服先拿去干洗,这才背着包出门。
她也是第一次来港城,人生地不熟,这会儿才早晨六点多,上哪去给他找衣服?可是硬着头皮也得找啊,她一路问了好些人才知道离这大概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个早市,问清地址再打车过去。
一个来回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八点半左右梁桢拎着袋子回到酒店,进门的时候钟聿跟豆豆都坐在床上,大的四仰八叉靠床头,小的坐他腿上,一大一小拿IPAD在打游戏。
梁桢气得不行,“你眼睛不疼了?”
钟聿赶紧把豆豆从自己腿上踢掉,顺手扔了PAD。
“疼啊,当然疼!”他作势捂着眼睛从床上下来,拿过梁桢手里的袋子,“衣服买到了?我看看!”
一袋子东西全被他一下倒到床上。
他随手拎了一件,花条纹的T恤。
再拎一件,紫红色长袖卫衣。
又拎了一件,类似化纤面料的藏青色拉链外套,外套里还裹了块红布,钟聿拉起来瞅了瞅,小半侧裤腿绣了条大金龙的平角内库。
钟聿拎着那块红布问梁桢:“这都什么玩意儿?”
梁桢耸耸肩,“知道你不会喜欢,但没办法,附近商场都不开门,就这我还是打了半小时车去早市摊上买的。”
“早市摊?”
他能穿早市摊的衣服?
他活到这岁数再差也得是品牌成衣。
现在让他穿早市摊的衣服,还TM是带前面带巨龙的……红内库???
钟聿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床上。
“我不穿!”
“不穿可以,那你别去看眼睛了。”
“不看就不看,瞎了全懒你!”
“钟聿!!!”
梁桢气得肺都要炸了,她发现只要是碰到他的事自己就无法控制脾气,可转念一想又真觉得气愤得不行。
本来好好的计划今天要带豆豆去海洋馆,票都已经在网上定好了,结果他一声不吭跑过来。
行,就算是她的大意导致喷了他一脸辣椒水,可她也在尽力弥补,大早上给他清洗眼睛,再来回赶三十公里路去找衣服。
现在衣服拿回来了,他一句“我不穿,不去医院看眼睛”,其脾气态度真的令梁桢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