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珍爱之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你放心,豆豆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我会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梁桢内心涌上来一股强烈的酸楚。
最近半年以来,从看他在外面夜夜笙歌绯闻不断,再到前段时间跟她争夺豆豆的抚养权而打官司,内心对钟聿的恨似乎因为这一句话而突然消减了几分。
“你对我如何我都无所谓,但麻烦对豆豆好一点,他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钟聿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忍不住把头别到一边去轻喘了一口气,隔了一会儿才问:“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吗?”
梁桢低头搅了下手指,“还有一点,我希望……”
钟聿见她欲言又止,问:“希望什么?”
“希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你尽量别把女人带回去。”
“你说什么?”天地良心,钟聿真的是没听懂。
梁桢抬头,“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豆豆比一般同龄孩子要敏感,如果你把女人带回去,我不能预料他会怎么想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样其实对你的感情生活也不好,所以如果你一定要带女人回去,麻烦带去其他住的地方。”
“……”
钟聿真的快被她气死。
“我是会随随便便带女人回去住的吗?”
梁桢愣了下,也是啊,之前他跟女DJ闹得最沸沸扬扬的时候,似乎也只是住在酒店的长包房,这么说他应该没有频繁带女人回去过夜的习惯。
“没有最好,我只是担心会对豆豆的成长会不利。”梁桢想结束这个话题,可钟聿不干了。
“不是,我在你心目中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定义?”
“……”
“是不是你就觉得我成天在外面勾三搭四,乱搞男女关系,还时不时带个回去过夜同居?”
他这口气听上去似乎带了点质问,倒像是来了劲了。
梁桢从内心排斥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你在外面如何我不想知道,况且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没什么意义。”梁桢转而问,“该说的我基本都已经说了,你那边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钟聿脑子里转了一遍,发现每个地方都是乱糟糟的,毫无头绪。
“暂时…没了。”
“那就这样吧,明天你安排人把豆豆送回来,还是我让小元去接?”
钟聿想了下,“我让人送回来吧。”
梁桢嗯了声,“谢谢!”随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多了。”
钟聿没吱声。
等了一会儿,梁桢见他没动静,又提醒了一句,“八点多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钟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在下“逐客令”,心里越发觉得暴躁起来。
她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呆一起?
“你米国那边有能进的学校了?”
“什么?”梁桢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懵。
钟聿又重复:“我是问,你收到米国那边的offer了?”
梁桢这才明白,摇头,“暂时还没有!”
钟聿:“那你怎么确保自己一定能够出去?”
梁桢:“无法确保,但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现在的留学中介都有三头六臂,只要托福雅思成绩过关,最终总能让你被一所高校录取,其区别不过就是最终录取你的未必是你最初心仪的那一所而已。
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出去,肯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拼心仪的大学,但如果最终天不遂人员,让她进其他学校也没问题。
钟聿看得出她这次真的势在必行里,心情很矛盾。
一边希望她能够尽快离开,越远越好,一边又不想她出去,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米国那边我有一些朋友,你过去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口。”
梁桢心里像是被挠了一下,又疼又腥。
“不用,不劳你费心了。”在她心中以后两人便是陌生人,怎么可能再让他帮忙。
可是听在钟聿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
他知道梁桢现在签的留学中介是唐曜森推荐的。
他也知道唐曜森还帮她找了几个圈内的朋友帮她准备推荐信。
他更知道这次跟自己打官司的钱律师也是唐曜森找的人。
也就是说,她愿意一次次“麻烦”唐曜森,却从不曾向自己提出哪怕一分一厘的需要。
这个发现令钟聿觉得暴躁又沮丧。
他拧开手里的瓶子灌了两口冰水,连盖带瓶一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不需要就算了,走了!”钟聿起身从旁边沙发上站了起来。
梁桢看他转出客厅,眼看就要往院子走了,突然想起来什么事。
“等一下!”
钟聿立马止步回头,“还有事?”
“你提防一下蒋家人。”
钟聿眉头一皱,反问:“什么意思?”
梁桢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反常,但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也就是说,他应该还不知道老爷子过世的真相。“没什么,只是听人说蒋家对钟氏抱有私心,可能还……”
“听人说?谁?是不是唐曜森?”
钟聿突然打断梁桢的话。
梁桢愣了下,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多此一举,就目前这种关系,何必跟他提这些有的没的,简直是自讨没趣。
“对,他跟我说了一些公司的事,不过我也只是随口提醒一下,你信则信,不信的话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后期如果……喂……”然而不等梁桢说完,钟聿已经扭头走了出去,气得梁桢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去管他的闲事。
第二天上午钟聿便安排人把豆豆送了回来。
随后几天高子健,钱律师跟梁桢就开始着手办手续,钟氏的股份本来就已经到了梁桢名下,这一块不需要作什么变更,嘉悦府那套房办起来也不麻烦,麻烦的主要是商业房产。
尽管是钟聿名下的物业,但涉及弘远地产,股东和几个董事就开始跟着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