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说取你一条腿而已,又没要你的命,你放心,下半辈子你瘫床上,我自会给你养老送终,岳父,您看这样可还行?”
梁国财后背生汗,眼睛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
这男人生得好看,但笑起来寒侵入骨。
人上人与底层蝼蚁的较量,输赢向来没有争议。
梁国财也不是傻子,自然懂个中道理。
钟聿勾着唇又笑了笑,“行了,话我都带到了,后面事情我会安排好,最晚下周吧,下周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他转身的时候看到旁边窗台上搁的半瓶烧酒,杂货店里卖的最便宜那种。
“岳父,这种劣质酒您还是少喝为好,等您回了芦家坪,逢年过节烟酒我都会安排,您好好在那边养老,只要梁桢和豆豆相安无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梁桢知道钟聿白天要去找梁国财,但并不清楚他会如何处理,期间给他发了微信,他也没有回复。
一整天梁桢都忐忑不安,一直熬到晚上钟聿回来,鞋子还没换呢她就跑了过去。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你不是说今天要去见梁国财的吗,去了吗?”
钟聿扔了外套,扯松领带往沙发上一崴,“去了啊!”
“结果呢?”
“处理完了。”
“完了?”
“嗯。”
梁桢愣了下,她不清楚他口中所谓的“处理完了”具体什么意思,问:“你怎么处理的?”语气又急又担心。
钟聿还是头一次见到梁桢如此焦心的模样,不免觉得有趣,笑:“去给小爷倒杯水,倒杯水我就跟你说。”
梁桢:“……”
梁桢去接了杯水给他。
钟聿喝了一口,牵她坐到自己身边,双臂搂住,瘾君子似的在她脖子里吸了一口。
“今天下午在家做什么了?”
梁桢耐住性子:“完成了几张速写,建模,跟老师沟通了毕业设计。”
“喲,挺充实啊。”
“还行吧。”梁桢把缠在身上的人往旁边支开一点,“你倒是说啊,梁国财那边什么情况。”
钟聿眉峰挑了下,“下周他回芦家坪。”
“答应了?”
“嗯。”
他居然能答应?梁桢盘着腿坐到沙发上,“你到底怎么说服他的?”
“找人把他揍了一顿!”
梁桢脸色当即一沉,“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况且这事一点也不好笑,钟聿侧头刚好就看到她一脸凉飕飕的表情,赶紧举手投降。
“好好好,我说实话,揍是肯定没揍,好歹是你爹嘛,我也不能直接动用武力,就……恩威并施了一下。”
之后钟聿把过程跟梁桢说了一遍,包括给他在芦家坪置房的事。
梁桢听完半饷没出声。
钟聿低头盯着她看,“怎么了,还生气?哎算我错了,我不该拿这事跟你开玩笑,我就……”话还没说完,梁桢突然低头倒过来,额头一下撞在钟聿的胸口。
钟聿身子僵了僵,伸手要扶,她垂头顶着他的胸开口:“别动!”
这些年颠沛流离,风雨兼程,独自扛疼,扛苦,扛所有命里给她的艰辛和不公。
曾在人脑门上开过瓢,也曾举着菜刀要跟梁国财同归于尽,她除了一身硬骨也真的没有其他本事可以对付这个泼皮,以至于见到他就像见到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厉鬼。
唯独这一次,她不用再去独自面对,有人可以站在她前面替她挡掉所有恶心丑陋的东西。
“梁桢?”
钟聿渐渐觉得不对劲,抬手去摸她的脸,摸到一手潮湿。
哭了?
他裹着她的双肩要将人扶起来,但梁桢摇着头顶住他胸口不愿动。
“我没事。”
她真的没事,只是想靠久一点而已。
之后钟聿便真的没再动。
那会儿沈阿姨还带着豆豆在楼下玩,屋里就他们两个人,灶台上还煨着汤。
五年前的梁桢大概死都不会料到,有天她跟这个男人会相拥在一片烟火气里。
大概隔了有三四分钟,气氛被手机铃声打断。
梁桢的电话。
她抹了下脸趴过去捞了手机。
“喂,舅妈…什么?很严重?”梁桢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您先别急,急也没有用,我现在过去…”
她挂断电话,脸色难看。
钟聿问:“怎么了?”
梁桢:“我舅舅出事了,我得赶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