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还真有这么回事儿,想想还挺感人的,人在外面飘,到老思故土,人之常情。
人在社会上混,一定要长心眼,要多长心眼,只要没有坏心思,心眼越多越好,毛东明是有心眼,但没长那么多,被李姓男子这么一忽悠,就没再往深处想,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费几句口舌的事儿就能帮人家大忙,没必要那么小气,此时,毛东明在沿途遭遇的不快也被扔到了九霄云外,这就把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给断送了。
安全点和救助站平时基本上没人,最多一个巡山值守人员,还多半不在岗位上,奚老峰被关闭后,里面临时进驻了水文勘察和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说是检测奚老峰山溪的水文环境和水源污染问题。
这只是一个公开的说法,这些工作人员其实都是清一色的是现役武警战士,还有国安特勤,人数不多,但十分精干,而且是携带武器上山的,可见对这个病毒源地的封锁有多么严密。
但毛东明不知道,就告诉李姓男子,安全点以前有个值班员,现在不知道啥状况,至于救助站,好像临时改成了水文监测站,大概有个五六个人,他也有日子没来了,都是听景区工作人员说的。
半山腰的确有一条废弃的小路,说是可以绕到后山,沿途也的确有一个奚老洞,从来没有对外开放过,但是地方志上多有提及,毛东明也是知道的,那是他第一次登奚老峰时,俱乐部聘请的一个老向导告诉大家的,据说特别的凶险,别说普通人,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登山运动员都不敢轻易尝试,但具体位置在哪儿,能不能过去,他更不清楚,也没试过。
李姓男子千恩万谢,说稍事休息,邀请毛东明带领大家进行适应性训练,熟悉熟悉周边环境,到了还放下了一摞酬金,美刀的。
毛东明特别意外,带队好多次,第一次拿小费,总有点过意不去,但人家是外国人,反正登记的时候,护照上是东南亚某国的,算是外籍华人,人家习惯这个,所以再三推辞后,还是收下了。
夕阳西下,幽静的碧源潭边绿草如茵,金色的余辉把秀美山河渲染的如同画境,在溪水边抬头仰望,奚老峰、七星峰与三公里外的朱秀峰如同三把鎏金的巨剑直至苍穹,端的令人心驰激荡。
探险者的营地此时只是险峰之下的一粒小石子,很不起眼,但在夕阳下却显得特别的别扭和诡异。
留下一名壮汉值守营地后,毛东明带着其余六人出发了,目标自然是奚老峰,而不是登记的七星峰。
俗话说拿了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毛东明此时更像个向导而不是领队,竭尽所能的介绍奚老峰周围的自然环境,指着远处险峻的山体侃侃而谈,什么地方看似坡缓,实则凶险,什么地方仰望是凸起的山岩,其实另有奇径,什么地方可以徒手,什么地方必须使用器具,如数家珍。
这还只是山脚一带的情况,奚老峰之雄奇,地质环境之复杂并不是山外泛泛看到的那么简单。
李姓男子也做足了谦虚好问的样子,心里则慨叹不已,身后的五个人均是沉默寡言,姚氏姐妹也一改之前的叽叽喳喳,俏丽的面庞尽显冷峻,实际都在暗暗记下毛东明所述的要点和地理位置。
“稍微停一下。”处在队伍最前方的毛东明忽然示意队伍暂停,并伸手指着右前方远处的一块凸起的巨岩道,“那个岩石后面就是救助站,也是进入山脚的必经之路,当初选址的时候就是为了方便中转,万一登山队员遇到险情,这是唯一一个、也是最近的救助站。”
“哦,你不说,还真没看出来,选址很安全,很隐蔽呀。”李姓男子不住点头,但心里着实一惊,幸亏有这么个向导,否则说不准没头没脑的就给撞上去了。
“救助站东南三百米远还有一个安全站,要不要过去看一下?也好跟人家打个招呼?”毛东明征求意见,此时在封山期,他其实怕麻烦,什么水文站和防疫站的人好不好说话他也没个谱,但应该没多大问题,而且明天登山迟早还是要经过,一次也是烦,两次也是烦,不如提前说了。
“不去了,不去了,环境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大家一路都很辛苦,明天一早我们准备点小礼物,到时候大家一块儿去说,可能更方便一些。”
那就随你呗,毛东明无所谓,一行人又顺着原路返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