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之前从五华镇到孙拐子的水天一色,这位彭大掌柜各种出格的事儿做了不少,李天畴从未当众有过如此措词,一是危机时刻必须维护团结的氛围,二是尊重这位师傅,毕竟是曾经的引路人。
但现在情况不同,特别是李天畴有了卸任的想法之后,更为关注裕兴的发展方向和内部团结。秦伯兄弟间分崩离析的惨痛教训实在深刻,他不想裕兴重蹈覆辙,就连出现苗头也不行,必须在眼前杀掉。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半响,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有的愈发凝重,有的反倒轻松了许多,而非核心成员的船长等人却是一脸呆茫。很多人看着彭伟华,也偷偷瞅一眼李天畴,似懂非懂的模样让小院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好!”彭伟华一把挣脱了游世龙,“你小子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装的挺辛苦是吧?对老子的各种看不惯来个总爆发?也好,说我捣乱?还特么别有用心?靠!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在裕兴吃了几年饭?有什么资格质问老子?”
“目中无人,倚老卖老!你也算是说出心里话了。”李天畴面如寒霜,缓缓上前一步道,“咱师徒二人彼此彼此。”
“别给老子扣帽子,你想怎么样?有屁就放!”彭伟华针锋相对。
“阿华!过分了!”
“咋这样说话?有道理摆出来,别骂人……”
“吵吵半天,有意义么?”
“……”
无论心里是什么想法,在场的多数人都对彭伟华今日的表现感到吃惊,劝阻也好,埋怨也罢,语气中明显带有对彭大掌柜的不满之意。
李天畴摆了摆手,小院内再度鸦雀无声,他淡然迎向彭伟华怒气冲天的目光,最后撒然而笑,“今天原本有两件大事儿,谁料还没说完第一件,半道就卡了壳,这说明我李某人的能力不咋地。不过这也不要紧,能力不行看态度,态度再不行,我自个滚蛋,不用别人上杆子去说。”
“你啥意思?绕着圈子骂人?你小子……”彭伟华再度上火。
“你不用总是对号入座,听我把话说完,有点当师傅的样儿行不行?”李天畴这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目光中充满了不肖,竟然硬生生把彭伟华的话给噎回去了。
“聂涛兄弟的事儿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我保证今天晚些时间跟大家原原本本的讲一遍,有什么问题和意见都可以冲着我来。但把他带回蔡家园入土为安,是当务之急的事儿,我不希望再节外生枝,就这么定下来了。”李天畴缓缓把话说完,目光最终落在彭伟华的脸上,就此凝视不动。
“你凭什么就定下来了?又为啥这么匆忙,是不是心虚啊?”
李天畴摇摇头,对这位曾经的师傅已经忍无可忍,“自从跟着车行来到福山,无论是钻山沟,还是躺在死囚牢中,我从未有过心虚。如果真要说有愧的话,那便是愧对远方的家人和小宋,至于对众兄弟,大家心里自然会有一杆秤,用不着我自吹。
“在聂涛这件事儿上,与其说有愧,不如说我能力有限,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逃避责任。那么你彭大掌柜说说看,我错在哪里?又心虚在哪里?为什么又三番五次的阻止聂涛去蔡家园?是他不够资格,还是你另有想法?”
李天畴一连串的反问让彭伟华有点蒙圈,即使搜遍脑瓜,自然也难以找到指责李天畴的依据,更不会去背‘阻止聂涛去蔡家园’的锅。但要让他就此偃旗息鼓,也是绝无可能的,丢人不说,从此被对方稳稳的踩在脚下,很难再有出头的机会。
在彭伟华的心目中,裕兴能走到今天,主要功劳是耿叔打下的基础,其次是众人的共同努力的结果。李天畴只是运气好,被指定为当家人后,按着耿叔既定的目标和步骤实施即可,没有什么特别的贡献。
勉强值得一说的,是李天畴在水天一色将他和游世龙从孙拐子手中救出来的事儿。但又算得了什么呢?在SZ市棋牌室的地下赌场里,我老彭还救过你的小命呢,互不相欠而已。
但凭什么你得到的最多?整个裕兴的股权结构中,你李天畴不但代持耿叔40%的股份,自己还有5%,合起来占了45%,大伙儿这么多人才有40%,还有15%被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儿送给不相干的人了,有意思么?
裕兴现在在福山县城已经有了十九家门面,这才多长时间?以后会更多,按照老付快速扩张的计划,到明年这个时候,裕兴在福山和SZ市至少拥有超过六十家实体。这得多么大的家业?你一个甩手掌柜,几个月见不到一面,啥事儿不用操心,比特么黄世仁还黄世仁,大家玩着命干,合着都在给你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