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阴谋,作案动机一定是侦破的重点方向,他自信看得很准。
于是俩人连续熬了几个昼夜,梳理范木匠及其关系人的线索,双眼通红如兔子一般。在逻辑上能说的通的动机全部被排除后,俩人开始烦躁起来。
李忠最担心的是意外,那种十分随机的“过江龙”,一般都是流窜作案,动机随意性大,线索少,因而造成的断头案最多,往往一拖就是数年、数十年都无法侦破,直到本人在另案上被抓获,才有可能牵出其过往的罪恶。
“从案发的连贯性来看,流窜犯没有这样缜密的计划性,否则张连发的案子无从解释。”虽然偶然性不能完全排除,但郝克成的直觉认为,范木匠案和张连发案有必然的因果关系,绝无巧合的可能。
但苦于缺乏证据,没有线索,案情只停留在推理层面,无法有效推动。就在这个时候,上级公安机关来人了,空间局促的小招待所一下子涌进来十数个彪形大汉,而且还是由市局领导亲自陪同,郝克成大吃一惊,事先也没打个招呼。
这票人中大多是生面孔,想象中的县刑警队只有一位到场,还不是太熟,其他大多是州府的刑警,甚至还有省厅来人。
最另类的两个板寸男子,穿着便装,脸色冰冷,一言不发,周身弥漫着煞气。经介绍,竟然是省国安部门下派的外勤人员,李忠当时就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郝克成原本就判断案件的背景十分复杂,但远未想到会惊动省厅和国安的人,如此一来,岂不预示着有重大事件已经或即将发生?
大家没有多少客套,在省厅一位苗姓处长的主持下,涌进了一间临改成的会议室,然后紧闭房门开会。
会议持续了一下午,主要是沟通案件的进展情况。说是沟通,其实和盘问差不多,这令郝克成二人难以接受,但事关重大,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一场会议下来像是脱了层皮。
会议成立了“2?23”专案组,暂驻猛岢。由州府刑警队副队长崔刚任组长,意外的是郝克成二人也被列为正式组员,而两位国安的外勤人员虽然不是专案组成员,但可以随组行动,自由度很大。
在会议的尾声,一头雾水的郝克成二人才从苗处长的模糊介绍中了解到一些皮毛,国安反恐部门截获一份密文,破译的结果是,近期境外某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将派重要成员在西南边疆入境,入境的目的不详。
省厅配合国安的反恐部门对边境上的几个重要口岸实施严密监控,其中猛岢镇便处于监控的中心位置,而且是近两周以来唯一一个连续发生重大刑事案件的边境小镇,所以才引起了国安的高度重视。
郝克成倒吸一口冷气,同时暗地里也有了小小的兴奋,能参与到专案组,实际上就是站在了反恐第一线,从警大半辈子,这种机会不多见,也算是职业生涯中极为为重要的一次经历。
专案组中能人众多,郝克成和李忠算是最基层警员,但也最了解当地情况。在他二人的配合下,几次出外勤,专案组便打开了案件的突破口,对已身亡的肇事司机的身份甄别取得了重大进展,并抓获了一名来自境外的不明身份者。
经过突审,这名境外人员所知情况虽然不多,却是一名廉价的杀手。潜入境内负责和肇事司机单线联系,配合其行动,最后扮演“补刀者”的角色,最终完成杀人灭口,但没想到司机在逃窜途中,慌不择路,自己把车开沟里,摔死了。
众人听到此处,皆一头冷汗。而肇事司机化名白岩,名义上是小镇白天雄家的亲戚,在境外务工,春节前才“返乡”入镜境。身份证、境外务工证明等一应俱全。
经过对尸体的辨认,结合查证结果,此“白岩”非彼白岩。
“从小看着他长大,这人绝对不是我侄子。”白天雄十分肯定,“再者说,这小子回家了,干嘛不联系我?不来见我?不合情理呀。”
要的就是这句话,只等医学检测结果出来就可以完全确认。DNA相似度结果出来时,恰好收到了来自缅国的身份查证信息,白天雄的侄子白岩在上个月失踪,到目前为止仍未查到其下落。
“恐怕已凶多吉少。”郝克成摇摇头,叹了口气。想来这个“补刀”杀手也只是个消耗品,用过一次就无甚价值了。至于其背后的指使者,“消耗品”则知之有限,只知道有一个叫坎拉尔的家伙通过“钦帮”找到了他,并预付了丰厚的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