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巨石,在他心中落下沉甸甸的分量。
舒窈将刘海拨到了耳后,仰头对着阳光的方向眯起了眼睛,“但很抱歉,让你陷入现在这样危险的局面了!”
他看着她,心口的巨石瞬间消散,开口急道,“和我道什么歉?我也只是一时遭人暗算,才会变成这样的,与你无关!”
她笑了笑,“好,与我无关,但怎么办呢?我并不想死,家里还有孩子在等着我呢,所以,有什么办法获救吗?”
厉沉溪看着她,眯起了眼睛,“你所谓的孩子,是光指着女儿呢?还是政儿?”
顿了下,随着他身形上前,孔武有力的大手直接握住了她的细腕,“亦或者,你口中的‘孩子’就从未包括过政儿?”
“……”
舒窈无力的垂下了眸,轻微叹息。
“都什么时候了,厉沉溪,你还在计较这些事情!”她真是快无语了。
厉沉溪眉心一紧,对她口气里的漫不经心显然很不满,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更大,“为什么不能计较这些事情?舒窈,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闻言,她真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瞬起波澜,不耐的推开他的手,“你闹够了吗?一次又一次的,现在这样也还要纠结这个话题!厉沉溪,你是傻子吗?”
他猛地抓起她的肩膀,板过她的身体,“舒窈,谁允许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她迎上男人写满怒意炙热的双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无力的低下头,“你真的认为,是我伤害的政儿吗?”
厉沉溪略微的神色怔松,紧眯着的视线浮动。
“你认为是我给孩子的饮食里下了毒,想要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吗?我不知道别人都和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但是你听好了——”
舒窈卯足气力拨开了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同时说,“厉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可能几年不见,关系生疏了,但对孩子的那份想念,作为母亲的那种心情,永远不会改变!”
“如果必要的时候,我随时可以为我的孩子去死,只要他们平安无事。”
一字一句,都是她的心里话。
本来这些,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说的,但他一再纠结质问,她也是没辙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解释,他到底会不会相信。
舒窈转过身,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脑中慢慢地浮现了厉政儿时童稚的小模样,咿咿呀呀的在她怀中,喊着‘麻麻,肚肚饿’的样子。
凝望着海面的眼眶泛酸,长睫沾了泪珠,水汪汪的美眸倒映着海天相间的颜色,努力吸了吸鼻子,控制着自己即将崩塌的情绪。
“如果让我查到是谁在给政儿下毒,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绝对不会!”
舒窈低声呢喃,向在对自己的心重复,暗暗发誓。
厉沉溪眉心一跳,刹那间胸口如压沉石,脑中几乎根深蒂固的某种认知,在逐渐崩塌,他神色怔松间,舒窈却尽快的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身,问了句,“所以,家里还有孩子在等我,我不能死,厉沉溪,你有办法逃离这里吗?”
他看着她,幽深的黑眸微微闪烁,薄唇翕动,“没有。”
“……没有?”舒窈彻底愣住。
茫茫的大海,这艘小小的渔船,犹如一叶扁舟,放眼望去,根本找寻不到任何岛屿,或者路过的轮船客船之类的,渔船上没吃没喝,这样的状态下,他们两人能生存下来的几率……
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