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在办公室内。
也不会在套间。
甚至,她都没换衣服,就穿着一身黑色睡袍,小棉拖,离开了卿本佳人。
沈岳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确定这些,是因为他在案几上,看到了一张便筏,被火机压着。
可他还是把要说的话说完,才缓步走了过去。
“将来,无论我变成多么可憎的怪物,又是身在何方,你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也是唯一的回忆。
记住我的话。
好好对待爱你的每一个正常的女人,包括比我更可怜的叶太李玟。
以后再看到宋赏月时,什么话都不要说,要用最快的速度,杀死她。”
这些话,就是沈岳走进洗手间,长时间发呆时,展小白写在便筏上的留言。
也许,这是展总有生以来,真挚度从没如此高的一席话。
沈岳一个字一个字的,反复读了三遍,才微微苦笑着,坐在了沙发上。
他知道,当前敏锐无比的展小白,察觉出他的疏远后,以后就再也不会,做出抬手轻抚他额头的动作。
他还是她的唯一。
她在遇到困难时,也不会拒绝他的帮助。
但她却永远都不会再是,他所熟悉的展小白!
“也许,这样最好吧。”
沈岳忽然无比的疲倦,打火机点燃那张便筏后,他斜斜的歪到在沙发上,刚要闭上眼时,却又愣住。
他看到了案几上的果盘。
果盘里,曾经有把水果刀。
水果刀虽然没有开刃,但刺破展小白的雪肤,割断她的脉搏,还是特轻松的。
果盘里的水果,一个都没动,刀子却不见了。
仿佛被高压电电了下那样,沈岳蹭地蹦起来,夺门而出。
看到沈老板疯了般那样跳下楼梯,冲到卿本佳人门外后,山猫慌忙追了出来:“岳哥,怎么了?”
沈岳头也不回的问:“展小白呢?”
“展小、展总?没看到啊。”
山猫看了眼人群鼎沸的酒吧内,如实回答:“客人爆满,人来人往的,我没注意到展总出来。”
“快,派出最多的兄弟,沿街搜寻展小白。她只穿着一身黑色睡袍,小棉拖。找到后,马上给我打电话。”
沈岳丢下这句话后,拔腿就冲向了前往春天花园的方向。
看沈老板满脸惊慌的样子,山猫不敢多问,马上召集所有兄弟,跳上车子,兵分两路追了下去。
等熏熏接到山猫的电话,说展小白不见了,沈老板去找她后,也顾不得连夜做计划书了,慌忙穿好衣服,吩咐燕子看好家后,带着两个内保冲上了大街。
等熏熏的车灯,迅速消失在远方后,一个幽灵般的黑影,从卿本佳人左侧胡同内走了出来。
今晚的弯月,弯的是那样有诗意。
今晚的风,格外的刺骨。
风吹起黑色幽灵的睡袍,泛起健康肤色特有的白。
她抬头看着弯月,轻声说:“沈岳,既然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你又何苦这样做呢?”
沈岳也很清楚,他和展小白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让她走,或者说任由她在今晚死去,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为什么,只要他想到她会躺在血泊中,那双呆滞空洞的眸子,久久望着天的样子,就怕的要命呢?
他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春天花园。
这是他的家。
也是她的家。
可无论是他原先居住的家,还是对门展小白的家里,都是空无一人。
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也没有……生气。
“展小白,你特么的去哪儿了?你脑子有病啊?老子只是出于本能,想疏远你。可你只要稍稍用心去想,就该感觉到,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地位。”
沈岳嘴里喃喃着,冲出春天花园,左右看向“空荡荡”的长街,恐惧的神经,颤栗的越来越厉害时,一辆车,吱嘎停在了他面前。
是熏熏。
熏熏出来后,直接杀来了春天花园。
一路上,她和山猫等人始终保持着通话状态,希望能从对方那边,听到发现展小白的话。
没有。
“岳哥,要不要通知任总,陈总她们?”
熏熏当然不会问沈岳,他和展小白怎么了。
她建议通知任明明和陈琳她们,是想让她们派出所有人手,连夜彻查青山的大街小巷。
莫名其妙就六神无主的沈岳,用力点头,说好。
熏熏马上给陈琳打电话。
只是她刚要拨打陈琳的手机号,沈岳却忽然叫道:“等等,我知道她去哪儿了!”
不等熏熏说什么,沈岳就跳上车子:“不要惊动陈琳她们。我能找到她的。”
他想到了展小白最该去的地方。
展家别墅。
老展挂掉,诈尸不知所终后,闻燕舞就搬了出来,展小白也从没回去过。
后来,随着老展诈尸的消息不胫而走,展家别墅就成了“活人免进”的鬼宅。
今晚,弯月如钩。
清冷的月光,水银般撒在枯草遍地的展家别墅院子里。
吱!
有凄厉的尖叫声,自枯草深处,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