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岳刚一接通手机,明明姐好像做贼似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
贼在说话时,都会紧张,压低声音的。
看到她来电后就头疼的沈岳,看了眼浴室门,不答反问:“咋,找我有事?”
“你能不能来公司一趟?”
任明明说:“是来围子山下的盛世安保……必须来,特重要的事。”
她刚让沈岳过去时,还是询问的语气。
说到后来时,却又变成了必须去。
甚至她都没给沈岳拒绝的机会,说完后直接通话结束。
“神秘兮兮的,这是犯啥病了?”
沈岳有些莫名其妙时,手机又振动起来。
这次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开发区的老大唐明生。
对脚踏实地干工作的老唐,沈岳很有好感。
最近春风得意的老唐,昨天下午又在权显俊事件中,狠狠露了一小脸,不但没被丢分,还被上级领导赞为颇有大将风度。
领导并没有指责在事件中,有让人无语表现的秦凝心。
可上级盛赞老唐,就已经衬托出了秦凝心的无能。
老唐爽朗的笑声,就像吃了喜鹊屎:“哈,哈哈,沈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昨天权显俊事件中,老唐肯定看到坐在香车内的沈岳了,他现在却说多日不见,无非是在传达某种信息。
沈岳倒是不在乎:“老唐,有啥说啥,我很忙。”
“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老唐笑声收敛:“今天能不能来招商局一趟?有人想和你聊点事。”
“那个人是谁?”
“暂时保密。”
老唐很痛快的说:“请恕我卖个关子,也请沈总给我几分薄面。”
老唐这人不错,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沈岳想了想,定在下午两点。
他刚放下手机,浴室门开了,谢柔情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到底是当了老板的人,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真忙。”
谢柔情顺势倚在墙上,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右足抬起,秀美的足尖在脚背上随意轻擦着,神色淡然,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可能是冲了个凉水澡。
“木办法,谁让咱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沈总正准备习惯性的装比,房门传来了开锁声。
谢母从小区内溜了一大圈,担心小两口贪欢不起床,让饭菜凉了还要重新热,这才回家。
看到柔丫头这样子后,谢母欣慰的笑了:“我还担心你们赖床呢。死丫头,赶紧回屋穿衣服去。这样子,成何体统。”
“啥体统啊?这是在自家,反正这家伙已经霸占了您女儿。随意点,不正合您的意思吗?”
谢柔情撇撇嘴,干脆袅袅婷婷的走到沙发前,挨着沈岳坐下,修长白润的左腿,顺势搭在了他膝盖上,张嘴:“喏,喂我吃饭。”
谢母脸上的笑容一凝,讪笑着又骂了句死丫头,快步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沈岳看着张着小嘴的谢柔情,皱了下眉头。
柔情闭嘴,用力抿了下嘴角,缩回左腿,蚊蝇般的哼哼:“丢了这么大个人,还不许我有点怨气了?”
沈岳无声的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加起卷心菜,放在了她嘴边。
柔情张嘴。
沈岳就像喂鸟儿那样,一点点的喂她吃饭。
吃着吃着,她的眼圈又开始发红。
沈岳想劝她,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只能默默的喂她吃饭。
十点,穿上银灰色职业套裙的谢柔情,和沈岳一起,和谢母说再见后,俩人挽着胳膊走出了家。
走出单元门口,沈岳左右看了几眼,问:“你车子呢?”
“在公司停车场内。走吧,打车。”
谢柔情说着,迎面走来一个老年妇女,是她的邻居王婶。
从王婶那张富态的圆脸上,就能看出这是个很热心的人。
她也挺八卦的:“哟,这不是小谢吗?好多天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忽然搬走了呢?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啊?小伙子,我看着你怎么有些面熟呢?好像昨天下午被我家闺女形容要娶某大明星的癞蛤蟆。咳,小伙子,在哪儿上班?”
沈岳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啥,只能讪笑。
柔情却习惯了王婶的热心,呵呵轻笑:“前些天回老家,把我妈接来一起住了。那个什么,这是我老公小沈。哈,还别说,他是和那个想娶大明星的癞蛤蟆有些相似。嗯,他现在是吃软饭的无业游民一个。我今天带他出去,就是想帮他找份工作。”
王婶愣了下,接着说:“啊,你结婚了?嗨,前些天我还琢磨着,你和水利局老董的儿子特般配呢。就是,男人吗,就该做工养家。总让女人养着,算咋回事?”
好不容易,等这两个长舌三八互道再见,沈岳真怕再遇到李婶张婶的,也不顾柔情穿着细高跟,拽着她几乎一溜小跑,出了小区大门后,才长松了口气。
柔情脸上的笑容收敛,松开沈岳,向东走出十多米,对一辆驶来的出租摆手。
车子停下后,柔情看也没看沈岳,就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去振华集团。”
出租车从沈岳面前经过,看手机的柔情,头都没抬。
可车驶出数十米要拐弯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
沈岳还站在原地,却是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不知道咋回事,柔情小鼻子一酸,泪水终于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