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子府出来之后,沈妤就与沈明洹一同到了国公府。
严家小厮一看是沈家的人,忙请两人进去,又快速去禀告国公夫人。
沈妤缓步行在院子里,少倾,就听见一个婢女匆匆赶来,满脸堆笑道:“夫人请您过去呢。”
沈妤颔首,一边看着两边的花木,一边道:“你家姑娘身子好些了吗?”
婢女笑道:“多谢郡主记挂着,姑娘身子已经大好了,也是因着有郡主关心姑娘的缘故。前两天姑娘还念叨着您,想去侯府拜访,可巧您今天就来了,姑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倒是个会说话的丫头。沈妤摇着牡丹薄纱菱扇,淡淡一笑。
出于礼貌,沈妤自当先去拜见国公夫人,陪着国公夫人寒暄一会,就打算去找严卉颐了。
国公夫人笑盈盈道:“不若我让人叫她过来,也免得麻烦。”
沈妤笑容俏皮:“不必了,刚好我与卉颐有些悄悄话要说呢。”
“也好。”国公夫人很是欣慰,吩咐婢女送沈妤过去。
沈明洹拱拱手,也告退了。
出了院子,沈妤瞥他一眼:“好了,你自去练武场寻严二公子罢。”
沈明洹却一时没有动作。
沈妤打量着他:“怎么,难不成你还要陪我去看卉颐?”
沈明洹轻咳一声:“我走了。”
脚步却是极为缓慢。
沈妤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笑。到底年纪还小,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这样想着,沈明洹又回过头来,那目光复杂,似乎还带着几分请求。
沈妤挑挑眉,不理会她,转身离去了。
沈明洹:“……”
心中失落,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夏日炎热,也容易困倦,院子里守门的婢女正打瞌睡,看到沈妤来了吓了一跳,忙打起精神,行礼道:“郡……郡主,奴婢这就去禀报姑娘。”
婢女才刚抬脚,沈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必通报。”
说着,就越过她走了进去。
掀开帘子,就看到身穿一袭象牙白色细纹罗纱的严卉颐正坐在窗前发呆,一只手捧着绣绷子,一只手拿着针线,身旁放着剪刀和簸箩。
经过那件事,她虽然养好了身子,却消瘦了许多,也不像以往那样乐观自信了,但是为了不让国公夫人担心,她还是强颜欢笑,让所有人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沈妤迎着阳光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严卉颐却是半点没有察觉。沈妤抿唇一笑,用扇子轻轻拍了她一下。
严卉颐醒过神来,惊讶回眸,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笑意:“阿妤,怎么你来我这里无人通报?”
沈妤笑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
严卉颐憔悴的眉眼生动许多:“我一直想去看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
说着,起身拉着沈妤到一旁坐,又吩咐婢女上茶。
沈妤翩翩落座:“你身子才好,我怎么能让你出门?”
而且严卉颐与周陵和离不久,被人看见会议论她的。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对女子总比对男子要苛刻,即便她是受害者,还是要被人说三道四。
当然,那些人也只敢在背地里说,顶着世俗的眼光,和离改嫁的女子不少。
严卉颐笑了笑:“那天的宫宴我没有去参加,又一直病着,所以你和楚王被赐婚,我都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沈妤落落从容,没有什么害羞之意:“所谓赐婚,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严卉颐难得发自内心的欢笑:“是是是,楚王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就算不求陛下赐婚,他也是会去沈家提亲的。我看得出来,楚王是真的一心为你,这世上有情的男子不多,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只要他不负我,我自然也会全心全意为他的。”沈妤笑容粲然。
换言之,若是有一天郁珩敢背叛她,她也不会再留有旧情。
严卉颐一怔,随即笑了,目中流露出几分羡慕。同是世家贵女,她永远无法像沈妤一样活着这般张扬明媚。难怪一向如皎月般高不可攀的楚王会对沈妤那么喜欢,若她是男子,也会动心。
她笑道:“楚王不是那样的人,你不必担心以后的事。”
沈妤道:“但愿如此罢。”
顿了顿,她试探道:“对于以后的事,你可有打算?我听国公夫人和严二公子的意思,是愿意照顾你一生的,只是国公夫人还是想给你寻一个好人家,她不想让你孤单。”
“我……”严卉颐眸光黯淡下去,“我怎么好让母亲和兄长继续为我劳心伤神?”
沈妤皱眉:“你是怎么想的?”
犹豫了一会,严卉颐道:“有一些公主和贵女不愿嫁人,会去道观带发修行……”
“不行。”沈妤打断,表情很是严肃。
“阿妤,你……”严卉颐眸光闪动。
“什么带发修行,不过是逃避世俗,不敢面对而已,这是懦夫所为。”沈妤认真道,“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去那里蹉跎一生呢?到头来成为一个心如枯槁的木头人,就是你想要的吗?若是国公夫人知道了,也绝不会舍得。”
沈妤说的没错,严家人的确是她最大的顾虑:“但是我如今只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待着,对于许多事,我已经有心无力了。不再想做那个端庄温婉的严家二姑娘,也不愿去见其他人与她们交际应酬,说些虚伪至极的话。”
沈妤道:“你若真的不想见她们,就先不要出去,安安静静在家中待着,再过些时日你就不会那样想了。你这么年轻,又尘缘未了,道观的师父是不会收你的。”
严卉颐哭笑不得:“阿妤,你呀。”
“好了,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否则你就是故意要抛下我这个朋友。”沈妤握住她的手,“你只是一时伤心罢了,不要轻易做决定。再者,你是被害的人,那个负心人只会难过一阵,仍旧一如往常的过日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周家老夫人就要给他张罗再娶一房妻室了,你又凭什么搭上自己的一生?这着实是不值得,也对不起一心为你的家人。”
严卉颐垂眸,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轻声道:“阿妤,多谢你。”
“只一个谢字是无用的,你可要答应我,不能做傻事。”
严卉颐笑容淡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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