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少帅为什么问起谢副官?”乔慕青遽然睁眸,不敢相信道,“难道少帅怀疑谢副官和萧督军?萧督军怎么可能刺杀老督军?他没有理由杀老督军呐……”
“我也不敢相信……”慕容瞳嘶哑道,晶莹的泪珠悄然滚落,哀痛得每呼吸一次,心就痛一次。
“少帅,可有证据?”乔慕青连忙过去,抱住少帅。
慕容瞳轻靠她的肩膀,“没有证据,表妹看见杀死父亲和朝她开枪的杀手就是谢放。”
乔慕青心魂大震,难怪少帅这么悲痛。
自从香叶寺那件事之后,她知道少帅对萧督军的态度转变了不少,似乎接受了他。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这让少帅情何以堪?少帅不是痴心错付吗?
“你打算怎么办?不如我旁敲侧击地问问谢副官?”
“不能问,一旦问了,他们就会警觉。”
慕容瞳心痛如绞,好似有千百支小刀不断地插刺她的心口,好似万箭穿过胸膛,那种剧烈尖锐的痛弥漫在四肢百骸,那种致命的绝望把她的灵魂钉在耻辱的架子上,鞭笞她,拷问她。
乔慕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抱着她、陪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慕青见少帅的情绪稍微好点,缓缓道:“我想来想去,萧督军对你痴心一片,实在没理由刺杀老督军和表小姐,这件事太奇怪了。还是先查查再做决定吧。”
慕容瞳低哑道:“我知道他对我的深情,可是他城府极深,擅谋人心,我猜不到他的心思……我问过你,以前他害死娘,可是他不承认,我也没有真凭实据……这次,他又对父亲和表妹下手……”
“萧督军的确对你情根深种,可是为什么杀害夫人和老督军?这说不通嘛。”
“或许他对我的情不假,可是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少帅想怎么查?”
“我再想想,先办了父亲的丧事再说。这几天你不要透露半点口风,我不想打草惊蛇。”
乔慕青答应了。
虽然她曾经听命于萧沉冽,可是少帅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
慕容鹏的丧礼在金陵办了三天,每天来吊唁的宾客、朋友很多。
之后,慕容瞳、萧沉冽和江洛川亲自护送灵柩回江州落葬。
有萧沉冽、江洛川和江雪心等人帮忙,这场隆重风光的丧事办得很顺利。
凌眉黛的伤势复原得还不错,她想回江州参加姨父下葬,可是江淮不许她闹腾,要她好好养伤,等痊愈了再回江州给姨父上坟。
她不听,坚持回去,他拿她没办法,只好同意。
不过,他派了专车送她回去,让她坐得舒服一点;还给她安排了八个卫兵,确保她安然无虞。
临行前,江淮叮嘱她:“若有不适,一定要说,不可逞强。”
还叮嘱卫兵,下葬后即刻把她送回金陵。
凌眉黛勉强同意。
她在江州住了一晚,慕容鹏下葬后,几个卫兵也不管她累不累,坚持送她回金陵。
她不肯走,要在江州多留一夜。
还是慕容瞳和江雪心劝她,她才回金陵继续住院。
这夜,身心俱疲的慕容瞳在督军府慢慢地走了一遍,萧沉冽和江洛川想陪着她,可是她拒绝了。
看着督军府的每个角落、每件家具,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想象着以前的自己会在这些地方做什么。
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里的场景,真的是这座督军府。
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可是,那些撕心裂肺的仇恨,那些痛苦痛恨的滋味,同样的刻骨铭心。
热泪盈眶,悄然滑落。
父亲,娘,你们都不在了,这座督军府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那种剜心的痛,谁也无法体会。
最后,慕容瞳来到灵堂。
灵堂里供奉着娘和父亲的神牌,她上了一炷香,静静地看着娘的遗像。
娘,你告诉我,是不是萧沉冽害死你的?
父亲,你告诉我,是不是萧沉冽杀你的?
萧沉冽一再地出手,若我还对他有情,还抱着希望,你们是不是会怪我不孝?
娘,我做错了,那次我不该把自己托付给他,你能原谅我吗?
咚咚咚——
江雪心推门进来,给慕容夫妇上了一炷香。
“阿瞳,我和你娘、你父亲是故交。我便以长辈的身份劝你,他们在阴间相聚,也是好事,你不要太过悲痛,不然他们也不会放心的。”她柔婉地规劝。
“伯母,我娘是怎样的人?”慕容瞳哀伤地问。
“你娘是这世上最善良、最美丽的大家闺秀。”江雪心莞尔道,“我从金陵逃婚到江州,没多久就遇到你娘,幸亏你娘出手相助,我才不至于饿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