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温热,碰到她因为冷汗而微微有些发凉的额头,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却让她愈发觉得冷,唇色和脸色都比先前还要苍白。
而申望津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良久,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申望津闻言,往她紧紧攥着被子的手上看了看,随后才又缓缓站起了身。
感知到动静,庄依波并没有动,然而她却听得到,申望津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卫生间。
随后她又听到了水声,再然后,是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声音。
不多时,一片湿凉覆上了她的额头。
庄依波这才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申望津从卫生间拧了湿毛巾出来,覆在了她的额头上,随后他就在旁边的沙发椅里坐了下来,依旧是没多少波动的表情,仿佛也没有别的事,只是看着她。
庄依波经了先前那场噩梦,只觉得心力交瘁,全身无力,终究也没有力气再思虑什么,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好像就她一个人。
后来,她昏昏沉沉又一次睡着,间或的知觉,总是来自额头的一抹凉。
至第二天天亮的时刻,当庄依波又一次感知到额头的温热触感时,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申望津就在她面前,正低头抚过她的额头。
“退烧了。”见她睁开眼睛,他低声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依波又怔忡了片刻,才终于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再躺会儿,我去叫人准备早餐。”
申望津起身走了出去,庄依波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再一次被推开,是已经换了衣服的申望津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他将餐盘放在床头,正要伸手帮她坐起,庄依波却自己缓缓坐起了身。
见她乖觉,他勾了勾唇角,转头端起温热的牛奶递到她唇边,“来。”
庄依波微微往后缩了缩,随后才伸出手来,“我自己来。”
申望津也不强求,只是将自己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才缓缓将牛奶杯放进了她的掌心。
这一动作看似寻常,实际却亲昵极了,庄依波有些僵硬,末了,还是忍不住轻轻往外挣了挣。
她一挣,申望津又看她一眼,到底还是缓缓松开了她。
庄依波垂下眼来,默默地喝着牛奶。
正在这时,沈瑞文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申先生,您在吗?”
申望津应了一声,这才又对庄依波道:“好好吃东西,要是还觉得累,就再睡一会儿。”
他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已经不发烧了,这才终于起身离开。
刚刚走到门口拉开门,沈瑞文目光就落在他脸上,下一刻沈瑞文神情就微微紧张起来,“申先生,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
申望津只淡淡应了一声,声音便随之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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