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这么荒唐?
乔唯一用力将容隽从床上推起来,“你赶紧去洗个澡,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容隽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脸,道:“知道了,你继续睡吧,我出去让他们说话小声点,别吵你。”
他一出去,说了两句话之后,外面的声音果然就小了很多,隔了一道门,乔唯一几乎听不清外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
这样的情形原本很适合她再睡一觉,可是乔唯一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虽然外面说话的内容听不起,可是她不用想都知道,又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奉承夸奖容隽。
她只觉得佩服。
这么些年了,每年都是那些话,翻来覆去地说,关键还能说上一整天,这种功力还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虽然她是多听一句都嫌烦,可是容隽却能处理得很好。
只是他处理得越好,她就越觉得有隐隐的不安——她自己都这样厌烦的亲戚关系,容隽还能忍耐多久?如果有一天他没办法再容忍了,那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她正有些失神地想着,房门忽然打开,容隽端着一只小碗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见她就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没睡着。来,先喝点热粥垫一垫肚子。”
乔唯一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来,容隽也不把碗交给她,直接坐在床边就喂她喝起了粥。
他进来时没把房门关紧,留了一道缝,这时乔唯一那还没懂事的小堂妹不知怎么摸到门边,从门缝里往里面一瞅,顿时就拍掌大笑起来,“唯一姐姐好懒哦,这么大了还让人喂粥,羞羞——”
乔唯一顿时窘迫起来,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三婶已经走到房门口,拉住孩子之后也往门缝里瞅了一眼,随即就堆了满脸的笑意:“唯一,你妹妹不懂事,我带她去管教管教,你们继续喝粥,继续喝……”
三婶一面说着,一面就帮她带上了门。
随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分明是三婶在向其他人讲述什么,再然后,就是众人一阵欣慰的笑声。
乔唯一顿时有些头疼地将头顶向了容隽,“你进来的时候怎么不关好门啊!”
“没关又怎么样?”容隽无所谓地道,“又不是不能让他们看。”
乔唯一顿了顿,才低低道:“就是不想让他们看。”
容隽对她有多好,她知道,乔仲兴也知道,这些亲戚同样知道。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他们越是知道容隽对她有多好,可能就越会得寸进尺。
虽然乔仲兴曾经说过会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打扰到容隽,可是他毕竟不是神仙,他们如果真的偷偷摸摸找到容隽面前,求他帮忙办什么事,那谁会知道?
乔唯一连一丝不必要的麻烦都不想给容隽增加,可是如果这麻烦是跟她有关的,容隽势必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一来,可能就会造就一个无法解开的恶性循环。
乔唯一一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出现,连一丝苗头她都不想看见。
“好好好。”容隽一手拿着粥碗,另一只手抱着她,缓缓道,“以后咱们长居桐城,把叔叔也接到桐城,林瑶和她的儿子也可以接过去,到时候你想给谁看就给谁看,想不给谁看就不给谁看……”
听到他说话的口气,乔唯一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容隽,你哄小孩呢?”
“不是啊。”容隽说,“我哄我家小姑娘呢!”
“我不是小姑娘。”
“那你能不能当一天小姑娘让我哄哄?”
“不能。”
“……”
……
这一年的寒假对于乔唯一来说过得特别快。
主要是因为容隽过了初三就又要开始投入工作,提前离开了淮市回了桐城。
而她在家里多待了几天之后,也提前回到了桐城。
回到桐城后,乔唯一就主动联络了自己的实习单位,伴随着新年复工潮,在寒假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开始了自己的实习工作。
刚过完年没多久,一般的单位都不算太忙,容隽虽然展开了工作,但是事情不算多,闲暇时间还比较充裕。
然而乔唯一所在的那家外贸公司却是截然不同的面貌,因为公司主要面对的欧美客户,连春节都是采取的轮休制,乔唯一一进入公司,迎来的直接就是高强度的工作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