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人面前没了脸,你到底是何居心?”
如今几个人都是站着的,整个屋子里的气氛气拔弩张,而秋月和秋芳两个丫头更是一点都不敢吭声了,恨不得将自己钻到土里,不让这些人注意到才好。
在这个时候,曲灵不仅仅没有半点惧怕,反而缓缓笑开了:“父亲,曲夫人还有娘,你们这样站着还是有些累,不如我们坐下慢慢的说吧,好好的说一说这事情是谁对谁错。”
她这般笑意盈盈的样子,就像一个乖巧温顺的女儿一样,偏偏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带着讽刺的意味,这笑意其实也不达眼底,甚至眼眸深处是如同冰霜一样的冷。
这一对夫妻,但凡还有一点良心,曲前山还记得一点当初的结发妻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这般责问了。
不知道曲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曲夫人还是劝着曲前山坐下了,四个人坐了下来,曲灵转头一看秋月和秋芳,两人都是一副吓惨了的模样,心中叹了一口气。
曲灵亲自给几人倒了茶水,在曲前山以及曲夫人探究的目光中,她轻声道:“我为什么不叫我娘姨娘难道你们不清楚吗?我以为这件事情大家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
她这话一出,原本被曲夫人和曲前山刻意忽略的事实,又摆在了眼前,原本他们是理直气壮的,而此刻的曲前山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温婉夫人,心中到底还是有一点心虚。
“我从小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只是跟着我的娘相依为命,可我也知道我娘和我爹是正正经经成了亲的,我娘是我爹的结发妻子,可是为什么如今我娘堂堂一个结发妻子,却是成了一个姨娘呢?而我也成为了一个庶女,这一件事情难道你们两人就没有一点解释吗?”
曲夫人的目光有些冷了,在她看来,这一对母女不过是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当初她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可如今她们回来了,便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就是曲母确实是从前的曲前山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也是她心中一直过不去的一个坎。
曲夫人张了张嘴,红着眼眶解释道:“灵儿还有妹妹,你们误会了,如今老爷在京城中到了这般的位置,名声是极其重要的,我和老爷商量了,只能让妹妹屈居于姨娘的位置,但是你们的吃穿用度,不会和那些姨娘一样的,只是要在明面上委屈你们。”
从前的曲夫人是太师之女,是京城中排在前面的大家小姐,她自然也是心高气傲的,这么些年,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不顺心,而曲灵母女的存在,让她觉得碍眼不已,她们母女两人只要一直存在,便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是不正的。
“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却是对我朝律法有所了解的,据我所知,这停妻再娶的罪名,可也不轻松呢,原本想着我们母女两人进了府,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如今二话不说,让我娘变成了妾室,让我成为了庶女,只是一句委屈,你们就可以了结的吗?”
曲灵这话一说出来,曲前山和曲夫人的目光都变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那你到底想怎样?你忘了你如今的生活是谁给你的?”
如今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对曲灵来说,并不算得什么,偏偏曲前山还觉得这是多么大的恩赐一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想怎么样,我今日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让你这般来质问,不过是不愿意叫我娘姨娘,想要将两个丫鬟留在我身边罢了,你扪心而问这两个要求真的就那么难吗?”
她嘴角微勾,就这般淡淡的看着曲前山,却是看的他有些狼狈:“什么时候我连名正言顺的叫我娘都不行了?”
当初两人也曾相依为命,也曾浓情蜜意如胶似漆,如今昔日夫妻,似乎已成了仇人。
偏偏曲灵还不罢休,接着道:“你这么些年爬到如今的地位,一定非常艰难吧?你自己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身边有娇妻美妾。”
“而那个时候我娘在干什么呢?你以为送点银子过来便可以了?你可曾知道那些银子我们母女两人从不曾拿到手过,面对那么多人的欺辱,你这个做父亲的从未出现过!”
“如今你接我们母女两人回来,口口声声说是要让我们回来过好日子,只不过回府的第一天,你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让我跪下,你的心中就没有半点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