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了,此外晋王妃也出了三万两白银,京中高门也有捐资的,但不过是一千两千的表示诚意罢了。
然而就是这样,嫏嬛女学还是在皇上鼎力支持下,轰轰烈烈地开了起来。
“各地送来的女婴,许多都是重病、残疾的,单单医治上就耗费巨大,而且这样的孩子,就算养大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工读那边也来了不少蹭吃蹭喝的,大字不识一个,吃得不少!上课也不认真,就是在混!干活净是磨洋工,做出来的针线没法看,更不可能卖,打饭就看她们冲在前边,吃得最多!我还听说有不少就是打着进来混吃到及笄了,就回去嫁人的主意!”李若璇十分失望和生气道。
观风楼上风徐徐吹来,十分凉爽,李若璇和赵朴真、王彤刚刚在女学里巡过了一圈,坐在楼顶阁上一边乘凉,一边商议女学的事务。
王彤笑了下:“这有什么难管的,想吃饭不干活,就用管理奴仆的办法来管理,针线不会,打扫总会了吧?洗衣总会了吧?定量考核,不成的不算,读书也是,定期考试,考不过的退学,再简单不过了。”
李若璇摩拳擦掌:“等我来订个细则!管教那些只想蹭饭揩油吃的都不敢再来!”
赵朴真却摇头:“不,就让她们占便宜,让她们一传十十传百,让大部分的百姓和民众,都知道只要有女儿,无论是生病的还是残疾的,无论是蠢笨的还是丑陋的,都可以送来嫏嬛女学,接受教养,白吃白住。等学生渐渐多起来以后,再慢慢规整起来。”
李若璇吃惊道:“那怎么养得起!嫂嫂,咱们每天都在开支啊,女学生、仆妇、教师每日的口粮,就已十分惊人了,女教师们的例银还有书籍养护等费用,都还要开支一大笔呢!这只出不进的,时日一久,光赔本了!”
王彤却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德妃娘娘的意思是,千金买骨,方能引来真正的千里马。唯有这样,才会有民众不断的将女儿送来,也会有衣食无着的女子,为了生活有靠,投奔过来。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才会有人不断的送女儿过来。这倒是对的,如今不少百姓谣传这送女儿过来就是卖了女儿,将来女儿都是为奴为婢的,并不敢送来。其实若是有了这条出路,大部分家庭,宁愿把女儿送来工读,也舍不得将女儿卖掉了,只要有人养,大部分人还是舍不得骨肉分离的。”
赵朴真道:“是,我们需要时间慢慢证明我们只是教养女孩,却不是收买女孩。现阶段也不会完全养不起,毕竟还有田庄的产出和商铺的产出。只是要做好前三年,大部分都是慈善福利的心理准备,等第一批女学生教出来以后,慢慢就好了。医治方面,虽然做不到最好的药来治疗,太医院愿意来义诊,还有公孙国师时时过来义诊,这也省了不少医治费用,实在重病不治的,也只能听其天命,其实大部分病弱的孩子,用一些药,吃饱了,得到了良好的照顾,慢慢也就养好了的。”
“我还打算让京城各收养女婴的地方,凡有民众送养女婴的,赏一斤鸡子、半斤红糖,给婴儿母亲补养身子的。虽说这鸡子红糖,也不一定到得了产妇嘴里,能有一点,也算是一点安慰吧。”赵朴真想着这些年见过的民间惨状,民众们养不起孩子,又心中不忍,只能背对初生婴儿,将之按入水中溺死,刚刚搏命产下孩子的母亲,却只能含泪接受现实,若是她们知道自己的孩子,有人替她们好好抚养长大,大概心里会更安慰一些吧?
王彤叹道:“娘娘慈悲,这竟是自己贴银子做慈善事呢,哪里是纯开女学,当初上官筠首开女举,算是给天下有才学的女子一条出路,但本来识字的女子,已经大多是世族高门女子,衣食无忧,又聪明有才学的。娘娘这兴办女学,却是从根子上就让女童女婴得到救助,教养,给她们自食其力的技能,不一定有才华,哪怕是笨拙丑陋,残疾病弱,只要有一门技艺在,便也能自保生存了。”
赵朴真含笑:“哪里想到那么多,晋王妃真是太过夸奖了,我在宫里,衣食不缺的,横竖钱财拿来也没什么用,不若尽力做一些事罢了。女子本弱,但家庭操持、人丁延续,抚育儿女,哪里不是靠女子?更不要说真正有才华的女子,那是丝毫不逊色于男子的。女子若是都受了教养,无论贤愚,都能福泽各个家庭、孩子,算是利国利民,我也就只能做做这些了,治国大事这些,我是不懂的。”
王彤肃然道:“从前我只道娘娘是为博美名,如今才知道娘娘是真大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