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那么几条人命,当初靠上陆佑庸,也是靠着那野兽一样灵敏的直觉,觉得这人背后的主子不简单,家资巨万,也需要靠山,县官不如现管,加上陆佑庸这人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主子行事痛快,深谋远虑却又给人余地,不是那种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一味压榨人的,也就和陆佑庸合作到今日,到如今已实打实一条船上的,分拆不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赵朴真的确受到了优待,正躺在一张十分华丽的床上,还很好地给她盖上了轻柔的丝被。
她因为急着喂孩子,没喝汤,结果就看着白英和环儿倒了,待要惊叫,外边已经有异常的响动,有人低着嗓子说:“除了白家的女儿,其他全杀了。”有人问:“白家女儿什么样?”
前头那人不耐烦:“没见过,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平日里不让女儿抛头露面的,你找穿得最华丽的就知道了,富商家里,小姐肯定穿最贵的。”
来人不认得白英,来人会杀掉白英以外的人,好在孩子刚刚吃饱奶,睡得香甜非常,她短短的时间内下了决定,将孩子和白英环儿都推下了床底,装成白英倒在桌子边。
果然赌对了,对方看到她一个人倒在地上,容貌美丽,衣装华贵,脖子上还带着华丽的璎珞明珠,便将她当成了白家小姐,将她兜进了个布袋子里,飞快地撤离了,和她猜想的一样,他们并不敢在里头停留太久,因此也没有仔细搜索房间,孩子也在熟睡,没有惊动匪徒。
这群匪徒自大,傲慢,凶残,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没有杀白英,应该对白家还有要求,而一旦发现自己不是白小姐,那么灭口是必然的,
赵朴真心里不断猜测着,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以后,装作吃惊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按着头,装作眩晕,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个妈妈进来,端了一壶茶进来,她连忙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家里人呢?”
那妈妈摇了摇头,张开嘴啊啊了两下,赵朴真只看到她的嘴巴里的舌头齐根都没了,吃了一惊,又问她:“我是白家的女儿,你帮我带信出去,我有重赏!”
那妈妈却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居然也听不见!赵朴真无奈了,看着那妈妈将茶盘放在桌子上,双手居然也没有了拇指!
一股寒意从赵朴真背上爬了上去,让她打了个寒噤,那妈妈指了一下茶壶,笑了下,似乎意思是要她自己倒茶,一抬头却忽然注意到了赵朴真胸口的璎珞,她仿佛见鬼一般蹬蹬噔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哑了的嘴巴里发出了难听的啊啊声,声音极其嘶哑,仿佛被撒了一把铁砂子一般。
赵朴真茫然看向她,莫名其妙。却看到门帘一掀,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白小姐受惊了,冒昧请白小姐来这儿做客。”
赵朴真抬眼去看,忽然瞳孔紧缩,崔娘娘!
来人身姿纤长,眉长入鬓,双眸如水,穿披华贵的天水青道袍,碧玉莲花道冠,全身一股出尘清华之气,身旁簇拥着几个女道童,正是当今太子生身母亲,道号知非的崔皇后。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南蛮之地?为什么又要派人掳来白家船王的女儿?
连山!
一道闪电仿佛在脑海中劈过,她本就聪颖,已经迅速想通了其中关联,是连山减少了和崔家的合作,将货出给白家,被发现了!
为什么崔娘娘会亲自出马?看重白家吗?崔家——缺钱了?
她想要做什么?她认得出自己吗!应该认不出,崔皇后在宫里的时间太少了,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道观中,应该没有留心到自己。
崔皇后看着眼前少女有着雪白晶莹犹如花瓣的脸,心中喟叹,原来白家这位女儿有此国色,难怪平日里看得甚紧,想打听她的容貌和行踪,花了好大功夫也没有打探清楚,说是才及笄,大概富家女儿吃得好,要丰润富态些,看着倒像十七八岁了,不过脸上还稚嫩得很,她看着着赵朴真紧缩的瞳孔,知道这少女还在警惕戒备,笑道:“白小姐肚子饿了吧?我让他们准备了宴席,咱们也不讲食不语那一套。”
她上前拉着赵朴真的手,轻轻拍了拍:“不要紧张,你可以叫我崔夫人,有什么话,咱们都可以慢慢说,我保证你一点伤害都不会受到,还很快就能见到你父母,好不好?”